凛光是被吵醒的。脚掌踏在地板,冰柱刺穿墙面,这些尚且可以忽视,但巨大的冰块碎裂,还有男人的怒吼,就实在让人难以忽视了。只是脑袋很晕,眼皮很沉,和天亮时想要睡觉有所区别,但一样的感知不到身体,勉强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所见便是猗窝座踏在冰面高高跃起,挥出的空式击碎瞬间追上的冰锥。扇面挥舞下的云雾中诞生出栩栩如生的冰雕小人,小小的冰人挥动冰霜制成的扇面,放出藤蔓封锁着这片区域。他在做梦吗?凛光问自己。不然他怎么会看到童磨和猗窝座在打架。————————猗窝座讨厌童磨,任何一只鬼都知道,不知道的也一眼能看出来,猗窝座的情感从来直白而坦诚,喜欢是,讨厌也是,他喜欢凛光,讨厌童磨,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毫不隐藏。所以童磨屡次因为凛光来骚扰他的时候,他思考过是否要去踹碎童磨的脑袋,但凛光在他身边,童磨也谈不上好对付,收益远不如损失,所以他退而求其次的去找了无惨。童磨得到了管教,那种骚扰在凛光更换了监护人之后也再没出现。猗窝座久违的过起了他最熟悉的那种清闲而安静的日子。谈不上喜欢,也不至于不习惯,只是,总觉得身边是缺了点什么。这样的日子没有煎熬到无法容忍,却也让本就容易脾气差的鬼,变得更容易暴躁,更不用说这几年的鬼杀队真是一届不如一届,一个二个的都弱的让他恶心。打破这样日子的是脑袋里久违的声音。第一个字音出现时额前的青筋就暴了出来。童磨。他回复的语气完全是咬牙切齿。‘滚去玩你自己的玩具,别来烦我。’‘唉——你这样说让我很伤心唉,猗窝座阁下,我可是专门来邀请你的,猜猜我找到了什么新玩具?’猗窝座对于那个一直带着虚伪笑容的家伙只觉得恶心,拖着长调故意卖关子的语调也让他手下的拳头力道更沉,猎鬼人的脑袋碎在拳头之下,因为失控的力道,整颗脑袋都像是皮球一样炸开,血液和脑浆到处飞溅,这让烦躁稍有缓解。但也只是短暂的瞬间,童磨的声音出现时,猗窝座就知道刚才的放松只是错觉。‘我对你的恶趣味没有半点兴趣,从我的脑子里滚出去,童磨。’猗窝座的语气和客气没有半点关系,和礼貌也是。他赌童磨肯定听的出他在烦躁,在愤怒,只希望这个蠢货能识趣的滚蛋,而不是继续招惹他。但面对童磨的时候,希望从来都只是希望。渺茫而无望。‘别这么生气嘛,猗窝座阁下,这么没礼貌的话会不讨鬼喜欢的哦——你真的不要来看看我的新玩具吗?’童磨很少发出邀请。愤怒之间一闪而过的困惑让猗窝座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联系,童磨已经安分了很多年,为什么会突然联系?他说新玩具?之前童磨也曾经发出过邀请,在刚成为上弦贰的时候,会朝他发出共进晚餐的邀请,而那一般都是三只鬼的聚会,只是他从不愿意去,也希望凛光能推掉这些没意义的活动。‘有很少见的画面哦——猗窝座阁下,要是来晚了可就看不到了——’这是陷阱,也是诱饵。要赌吗。赌童磨所谓的玩具,其实是多年未见的男孩儿。猗窝座几乎没有犹豫就迈开了腿,就算这是陷阱,猗窝座也会毫不犹豫的走过去,然后从陷阱里爬出来,再给布下这个陷阱的混蛋脑袋上狠狠来一拳头,让那家伙彻底的记住。他说滚的时候,童磨最好自觉地真的闭上嘴滚出去。——事实证明,猗窝座的直觉从来很准。他在天亮之前赶到了那座占地面积不小的教会,越过高墙,躲过巡夜的人,穿过树林,从屋檐找到那扇未被关上的窗户,一跃而起。轻易的踹碎了充当着窗户的单薄冰层,在冰面碎裂的瞬间,他嗅到了屋子里浓重的血腥气。妈的,他们在这屋里干什么了!落地的第一目标当然是那个抱着酒坛的男孩儿,那颗脑袋都已经掉进坛子里了。“来的真快啊,猗窝座阁下,明明之前邀请你的时候,都说很麻烦呢不过不敲门而是跳窗,小凛光会说你没礼貌的哦。”碎裂的冰面在一瞬间被复原,童磨看看恢复的冰面,又看向那位不速之客。“你给他喝了稀血?”猗窝座将那颗脑袋从酒坛里抬起,男孩儿的双眼完全涣散着,嘴边脸颊都沾染着血迹,那双眼睛用了很久才终于有了聚焦的趋势,但终究没有真的看清他是谁的意图。“这个好喝一起喝。”凛光将抱在怀里的酒坛推向他,猗窝座随手拎起来晃了晃,能装下一个凛光的酒坛被男孩儿喝的余量不足一半。,!“是他自己要喝的哦,可不是我硬灌的,小凛光说想要看看我的酒坛里装了什么。”童磨将自己立刻摘干净,自然的朝着这边走,肉眼可见的,猗窝座的坐姿随着他的靠近有了调整,坛子被放在地面,那只手支撑在身侧,显然,是随时准备发动进攻的样子。“小凛光看起来是第一次喝呢,完全被稀血弄得脑袋晕晕乎乎了,真可爱不是吗。”猗窝座垂眼看着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起脑袋的男孩儿,那颗脑袋全靠着他的手掌支撑才能勉强保持抬起的姿势,像是困倦的幼犬,只是枕着他的手,就能安心睡去。指腹摸过下颚,擦过嘴角,将要干涸的血迹被抹开,苍白被染上绯红。“你这和给小孩子喝酒有什么区别”猗窝座的语气很平淡,比童磨记忆中的大多数时候都更平淡,但暴雨将至时,通常都会有短暂的,死一样的寂静。“小凛光又不是小孩子,哦,当然他是,但是鬼又不是人,别那么拘束嘛,猗窝座阁下——而且,不觉得这样的小凛光很有趣吗?比平时要更有趣一些不是吗”童磨的语气中充满暗示的意图,猗窝座听出来了,只是不太理解,他不理解童磨的脑子里都装了什么脏东西,从以前他就觉得童磨的脑子有病,现在童磨正向他证明着他的想法到底有多正确。“是吗,哪里有趣?”猗窝座将男孩儿怀里的另一个空坛拿出来挪到一边,把男孩儿平放在地板,短褂被脱下三两下折起正好给男孩儿当个枕头。然后他才站起身,一边甩着手腕一边看向童磨。“猗窝座阁下,难道你就对凛光不感兴趣吗?哦,也对,小凛光说过,你没吃过他对吧,真是遗——”由远至近,拳头从视线范围中的一角到占据整个视野中心只是一瞬间。拳头砸了个准,只是碎裂开的不是童磨的脑袋,而是留在原地的冰雕。“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呢?猗窝座阁下,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只要吃过一次的话,你就会明白了,要试试看吗?”声音出现在身后,而那里有的不止童磨。比脑子更快的是身体,抬腿挪步,脚掌狠踏在地面,拧腰转身,腰胯带动臂膀,顺着转身的惯性挥出拳头。后一步追过来的视线捕捉到的是试图靠近凛光的童磨。碍于追上去的空式才让童磨不得不收回伸出的手。“你忘了那位大人对你的惩罚了吗,童磨。”“嗯——当然不会,我的脑袋还是很好用的,你是在担心我吗?猗窝座阁下。我真是好感动啊——”“脑子有病就摘下来好好洗洗干净。”猗窝座后跳两步退到凛光身边,干脆将男孩儿挪的更远了些。“嗯?你和小凛光说了一样的话呢,猗窝座阁下,我就说小凛光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果然是和你学的啊,真是令人羡慕的关系啊——”扇面抵在唇边,脸上的表情颇为逼真,但猗窝座早看出来,童磨其实一点感情也没有,这些不过都只是恶趣味的伪装罢了,令人作呕。“是啊,是你这种家伙完全不会有的关系呢。”猗窝座轻哼一声,语气平淡又坦然。————–———————————————————————————【久违的聊两句1。为什么童磨主动摇人过来。因为他善(贱),他觉得猗窝座不吃小孩不吃女人是不能变强的,他得帮帮同僚克服这个挑食的小问题,因为他觉得自己确实应该那么做,就是自认为他们关系很好,猗窝座只是不擅长表达而已(都是他自己的错觉)。2。为什么被训过还敢再犯这小子在卡bug,凛光遇到危险了也可以跟无惨摇人,但喝多了这个晕乎的debuff状态下神志不清根本不记得摇人,跟睡着了是一个状态的断联,想骗小孩儿自己给他吃,还特意叫了猗窝座过来当试探的倒霉蛋儿,但没想过猗窝座会不配合。3。猗窝座为什么跟童磨打架首先,看他不爽,观念不合,三观完全错开,所以觉得童磨脑子不正常之类的。还有一点就是他们两个对于凛光的观点的冲突,童磨觉得凛光就是玩具,最好是能成为食物,毕竟朋友也是食物,凛光就是少见的孩子,能给他别人给不了的刺激(比较新奇的玩具)所以:()鬼灭:上弦0好像是个废物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