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卿良笑道:“如果咱们行动处搞个‘节约资源’评比,咱们小队一定榜上有名。”
张定山敲了敲桌子,制止了两人的闲聊:“先做一些准备吧。都想一想,如果陆铭这里无法突破,我们还能从哪些方向进行补充调查,再去找一些线索。”
想起在李文华处长面前立下的军令状,想起一个月的时间限制,几人心中俱都多了一些沉重。
此刻,度假酒店走廊之中,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短暂休息,吃了点东西,喝了点水,上过厕所之后,陆铭仍旧如同拉磨的驴一般,在走廊之中往返重复走动着。
与上午所不同的是,此刻,那摆在桌子上的白纸之上已经写画满了各种字符与线条。
“线索一:滨海大厦之中死者死因俱为吓死。且各种探测手段都无法探测到有其余实物存在。
“线索二:吴秀珠声称滨海大厦有‘楼神’。
“线索三:大厦设计与建造者吴庆福当初发现地下溶洞,当时有工人被吓死。
“线索四:数名与吴庆福有商业来往的人,都声称受到了惊吓,才与吴庆福签下了不平等商业合同。
“线索五:商人闫海因为智光大师的灵符幸免于难。智光大师死前声称在滨海大厦看到了名为大惧天魔的厉鬼。
“线索六:卫言真布下镇龙桩,其后阖家死绝,怀疑为受到‘大惧天魔’的报复。布下镇龙桩之后,吴庆福声称阵法有效。
“线索七:郑鹏修补完镇龙桩,镇龙桩却并未起效,导致郑鹏惨死。
“线索八:……”
就像此刻行动二队几人一致认为的那样,此刻已知的这些线索,俱都具备十分明确的指向性。这些线索本身便具备某种“倾向性”,基于此,己方的那些推测不能说没有道理。甚至于,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己方现有的推测,才是唯一合理的推测。
矛盾就矛盾在,郑鹏竟然死了。
他竟然在修补完镇龙桩之后,还是死了。
这一下子就砸了锅,将整件事情弄的一团糟,迫使己方不得不从头开始。
在这不断的走动,不断的思考之中,已知的那些线索不断在陆铭脑海之中浮现。这些线索或者相互纠缠在一起,试图碰撞出什么,或者各不相干,相互之间却隐隐有一些线条在尝试着连接。
陆铭的思考进行了许久许久,一直到天色擦黑,一直到巨大的玻璃幕墙之外,那如画美景之中的游客们三三两两的离开,空无一人为止。
陆铭离开了这处走廊,来到了租借的酒店会议室之中。
张定山与何薇两人同时起身。何薇眼中满是热切。
“陆铭,你想起什么没有?”
“没有。”陆铭略有些羞愧的摇了摇头:“没有成体系的逻辑。但是,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尝试一下的点。仅仅是尝试一下,不一定对。”
“什么点?”
陆铭斟酌着语气说道:“我想的是,当初商人闫海逃过了那恐惧的威压,间接导致了吴庆福的破产,但……当初闫海赖之以逃过恐惧的,真的是智光大师的一道灵符么?”
何薇怔了怔。视频画面之中,吕卿良则道:“不是智光大师的那道符,还能是什么?”
这件事情几乎已经是定论。毕竟,闫海也只是一名普通人而已,他和其余人能有什么区别?
虽然经过最严苛的检测,依旧检查不出那灵符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智光大师除了心智较为坚定之外也只是普通人一个,但,除了是这道灵符庇护了闫海,还能是什么原因?
当初,正是认定了这一点,才有了己方拜访大光寺,才知晓了“大惧天魔”、镇龙桩等的存在,顺着调查下去,才知道了卫言真和郑鹏。
在整个逻辑链条之中,“闫海依靠智光大师的灵符,才逃过了吴庆福的手段”这件事情,是有着承上启下的意义的。缺失了这件事情,则整个链条都将崩塌。
“我的意思是说,既然要寻找对同一个线索的不同解读方法,那么,纵观整个逻辑链条,这个闫海是最方便验证的一个。我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依靠智光大师的灵符才逃过了恐惧的威压,但总之,可以去尝试一下。
“我们不妨将这件事情当成一个误会。也即,让闫海逃过的,其实另有原因。只是恰好因为他身上有智光大师的灵符在,我们才将原因归结到了灵符之上。”
张定山思考片刻,问道:“陆铭,你有什么思路?”
除了那张灵符之外,还有哪些原因,可以导致他对抗那极致的恐惧?
“先查一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