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白了他一眼:“你真当这是童话啊?一头熊养一个人,说养就养活了,再送她参加个高考呗?估计不是饿死就是病死的,怎么说也是个小孩子,换你天天被熊养在屋里你死得更快!”“而且看样子他不吃死人,只是把死去的叶尔扎提带回来挂在那棵巨树上,那棵树像是个……怎么说呢,收藏柜?但它没有把死后的阿依达娜挂在那里,大概说明他们对它的意义是不一样的。”光头身上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你说一头熊,怎么能聪明成这样?它不会是哪个实验室跑出来的?”我也想了想:“不应该啊,它不就是叶尔帮养大的吗?不过与其说它聪明,我觉得变态更合适点儿。你记得瓦连京的事儿吗?我猜它碰见瓦连京的时候可能是杀了叶尔帮不久,刚刚从山洞里跑出来。”“叶尔帮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洞口变得非常隐蔽,但瓦连京发现的矿洞口大概是熊娃子玩儿命刨出来的。”光头也开始跟着我猜:“那它是出来了就不敢再进去了嘛?于是就开始记恨瓦连京,后来偷摸回去把洞埋起来不说,还在几年后再次见到瓦连京的时候把他弄死了,但它弄死了又不吃,反而把他扔回来了,这不就是泄愤呢嘛?”我也觉得有可能:“这件事儿如果放在熊身上还挺难理解,但如果把它当做一个人来看的话……这不纯纯小变态么!”但就算这些东西可以这么解释,我依然有很多解不开的疑惑。比如这只熊娃子为什么能活这么久?还有我身体的异样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首先医院没看出什么异常,其次,听老别克的意思,他自己就是这方圆百里最牛掰的神职人员,他都拿哈斯铁尔没办法,更别说我了。而且那些树上挂着的人都哪儿来的?肯定不是本地原住民,这里的人本来就少,想把那棵树挂满,屠村都不够,总不能是外地游客吧?也不可能,谁家一家几口过来旅游还杀一个助兴啊?“我靠,你听!”我们还没走到民宿呢,就听见一阵撕心裂肺的哭声。“你莫哭,怎么说他也算是能入土为安了噻?”我一进门就看见陈志板着腰板坐在凳子上,正苦口婆心地劝老板娘呢。而老板娘正在屋里边哭边乱窜,像是把一张一百万的存折藏丢了。这把陈小花吓得,把脑袋插在陈志裤腿里面不敢露头。“怎么了这是?”我和光头站在门口不敢乱动,生怕一不小心就碰着白真某根脆弱的神经。但我没想到光头这一句话就碰着了。只见老板娘目眦欲裂,冲过来狠狠抓住光头:“你说过,你能感受到他的存在,现在呢?你再感受一下!”我眼睁睁看着老板娘的手狠狠抓在光头的胳膊上,指甲都要插进去了。光头疼的龇牙咧嘴哪儿还顾得上说话呀,不过老板娘也没等他回话,扑通一下坐在地上,嘴里嘟囔着:“我怎么感受不到他了呢?”不过说真的,这房子里确确实实少了一股阴寒之气,也不知道这对白真来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她就这么折腾了一天一夜,最后总算才接受了这个事实。叶尔扎提的家人在他出事后就举家搬走了,现在能为他操办丧礼的只有白真。她穿上黑色丧服,裹着白色头巾,第一次真正的入乡随俗。老别克为阿依达娜和叶尔扎提主持了他们的丧葬仪式,虽然尸体已经不新鲜了,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走了一下。光头算是与叶尔扎提有些渊源,充当了为他洗尸的角色,但干尸也不好真洗,就拿清水意思了一下。白真以近亲的身份为叶尔扎提点灯守灵,在下葬时往他的遗体上撒了第一撮土。“诶,你演的有点儿过了啊!你跟人家熟吗?”光头在我旁边哭得稀里哗啦,我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他瞪了我一眼:“怎么不熟?他救了我一命,我亲手带他回家的!”好吧,其实我也有点儿伤感,毕竟是三更半夜看着我们睡觉的鬼,也算是相识一场。七日祭的时候,白真按照习俗以遗属身份向光头这个“洗尸人”赠送了一件哈萨克族服饰。光头接得很郑重,也就是这一天,我们几个启程离开了可可托海。我们已经耽搁了太久,再不回去别人就该以为我们倒闭了。叶尔扎提的四十日祭肯定是没法来了,但周年祭还能安排一下。陈志这次不用开车了,他把呼呼大睡的陈小花枕在脑袋下面,像当初来的时候一样瘫在后座,但那时候他是肉体健全灵魂残破,现在是灵魂闪耀而肉体虚弱。“两位大哥,我入股以后是什么领导,你们还缺啥子?”光头哈哈大笑:“哪儿他娘的还有缺领导的公司啊!就咱们仨,谁给谁当领导?我是司机,他是领队,就缺个摄影师!你干嘛不干?”陈志一听还挺高兴:“真嘞?我好:()阿勒泰恐怖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