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张我很久没用过的银行卡,哪儿来的十八万?扣得是阳寿吗?我放下筷子往上翻了翻,而这条短信的上一条则显示账户收入人民币。光头和陈志看我脸色大变也跟着凑了过来。“卧槽,怎么回事儿?乌眼儿你抢银行了嘛?”我们三个人挤在一起看着我的手机。“你有病啊,抢银行人家给你转账?我用表情包抢的呗?”我把光头推到一边去,打开手机银行看了眼转账明细,就看见对方账户的名字那一栏是明晃晃的俩字:张峰。我突然就理解光头了,我机灵的脑袋瓜里竟然也冒出一个想法:张峰他抢银行了?我拿着手机回了房间拨通了张峰的电话。“嘟嘟”地忙音响了很久,我心里有点儿没底,这货不会已经被抓走了吧?电话另一头迟迟没人接听,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就在我准备挂断的时候,终于被接通了。“喂?老吴?”张峰的声音听起来挺正常,不像正在逃亡。“你脑子长好了?想起来欠我钱啦?”“我哥说我欠你好多钱,不还你钱,他就扒了我的皮。”我地语气不算好,但也没想吵架:“你哪儿来的钱?是不是太欠揍让人揍了,讹了笔钱。”他嗤笑了一声:“说正经的呢,那是我赚的。”“你可别,你们公司才几年,就算回本了,那利润分到你手里有个屁啊!我告诉你啊,你别弄那乱七八糟的钱转我卡里,最后我特么成同伙让人拷走了。”电话另一头的张峰有点儿急眼了:“老吴你能不能脑子灵活点儿,这年头上班,你不吃回扣不搞私单拿什么赚钱,别人都是这样干的,你别瞎操心了。”“我特么又不是傻逼,我能不知道吗?但你特么拿完钱转我卡里算怎么回事儿?”“行了老吴,这钱干净着呢,你可别絮叨了,我估计也不够,下次有了就给你。”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我下一句堵在嗓子眼儿没说出来。“你他么换个卡转啊王八蛋,要不微信也行呢!”旅行社刚开起来没多久我就已经逾期了,银行盯我的卡盯得那叫一个死,谁能想到张峰还有给我转账的一天呢。“他妈的,你给我个商量罚息的机会啊祖宗!”可眼下我只能自己无能狂怒,总不能打电话给银行耍赖,让他们还我吧,就这样,我还倒欠两万多,利息快比本金多了,这叫什么事儿啊。我真是上辈子欠他的,王八玩意儿。我骂骂咧咧的一回头,就看见门口凑了两个脑袋。“乌眼儿,咋样,钱还上了嘛?”光头兴冲冲地问道。“还了,但还没还完,差一点儿。”光头挠挠头,扭头跑回客厅拿过来他的手机,翻翻找找打开聊天框给我看了一下:“你看这两个人,昨天跟我说的呢,想去赛里木湖,但是价格不高,我还没回,要不咱们把这个跑一跑,凑一凑差不多呢嘛。”我点开这个人的头像一看,是一个男人在户外徒步时的半身照,朋友圈大部分都是旅游的内容。“是一对情侣吗?就去赛里木?”“对,他们说先去赛里木,然后再去周边转转。”“看他们这样儿经常出门旅游,怎么不自己走,算了,先别回,也赚不了几个钱。”果然,我这债务少了眼光就高了,竟然也开始对订单挑挑拣拣了。把他俩撵出去以后,我自己呆在房间里琢磨半天,张峰这个事儿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得劲儿。当时张海因为张峰的事儿对我心里有愧,带着我一趟趟地往山里头跑,丢了两根手指头也没叫唤,可就算他不当回事儿,我也不能不当回事儿。眼下张峰开始还钱了,我对张海就更愧疚了。“他妈的死张峰!”我忍不住骂道,钱好还,情难还,就因为这个王八蛋,海哥为了帮我手指头没了,我又实打实地欠了个大人情,没一个好受的。想到张海,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个电话过去,跟张峰那个瘪犊子不一样,海哥接电话很快。“咋了小弟?出啥事儿了?”“能有啥事儿啊,我非得出了事儿才能找你呗,哥,张峰给我转了18万,你知道不?”电话另一头的张海不光没吃惊,反而有点儿高兴:“他可算干件人事儿了,因为这事儿我天天骂他,还行,我还怕他拖个年呢,要不我一天抽他八遍。”他的声音一如既往地爽朗,“你搁哪呢?我前段时间晒了点儿地瓜,你等我回去了给你寄点儿。”“乌鲁木齐呢,你出门了啊,出去找活儿了?”电话另一头的张海沉默了一下,再张嘴声音明显小了一点儿:“不是,我出来帮忙来了,赛力你记得不?他妈的,有那个损到家的玩意儿把人家那只雕给偷了,她一个小姑娘的,我就出来帮帮忙。”我有点儿诧异:“雕被偷了?没事儿偷人家雕干啥,而且你咋知道的呢?雕告诉你的啊?”,!“你给我滚犊子,神雕啊还能告诉我,我那不是看她俩两个小姑娘不容易么,有时候路过就送点儿东西帮帮忙。”我“嘘”了一声:“不是哥,你可别扒瞎了,那咋还能往那儿路过呢?你不会有情况吧?”我刚说完,张海又开始骂我:“我特么什么岁数了能有啥情况,我这辈子就这德行了,祸害别人干啥,人家才多大,都快差一轮了,那我不要脸了?帮忙就是帮忙,我咋帮你的就咋帮人家,一天天净胡说八道,你要搁我跟前我非给你个耳雷子。”“行行行,没有就没有呗,那你要去哪儿啊,那可是雕,让人偷走了还能找着?”他应该是在抽烟,吐了口气说道:“有点儿消息,应该是想卖活的,说是往阿拉山口跑了,我们正往那边赶呢,小白和小米都被送巴特尔他们家去了。”“阿拉山口?那特么是要走私啊!”阿拉山口就在博欧塔拉,挨着哈萨克斯坦国界,是新疆这边挺重要的口岸。我觉得这个问题可不是简单的小偷小摸,赶紧接着问:“哈巴河不就挨着哈萨克斯坦,干嘛要往博州跑?”张海的声音有点儿沉闷:“具体的我也不清楚,这种生意咱们哪知道,约莫着就是这个人是自己背着同伙走私货,不敢在这块儿,就跑得远了。”我虽然不了解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随便想想都知道这事儿不是一般人能管的,实在是有点儿危险。“海哥,那些盗猎的走私的都是亡命之徒,有事儿是真要命啊,你真去啊你。”张海也很烦躁,粗声粗气地说:“那咋整!让人家一个小姑娘自己玩儿命去啊,事儿能这么干吗?行了你别瞎操心了!”说完他就把电话挂了。“这还真特么是兄弟俩啊,挂人电话连说的话都一样!”就这么一会儿时间里我让他们张家兄弟呲了两回,什么玩意儿。一想到张海跟愣头青一样就跟着人家跑去玩儿命了,我这脑袋里就跟长草了一样。从小张海怎么对我的暂且不提,但就光说前几次他也没少拿命护着我,但凡有点儿危险,只要他还能站起来,怎么都要把我挡在身后,赵大娘肯定是生张海的时候把良心和仗义用完了。我烦躁得“哐哐”捶床,仰头大喊:“大娘啊!你生俩啥儿子啊!”:()阿勒泰恐怖专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