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这几日便寻个由头叫他来给你把脉。”
“好。”
……
当夜闻祈又点了周幼檀去九华殿侍寝,此后一连三日,她被这皇帝连着传召了整整五日,将其余的新晋妃嫔都撂在一旁。
这种事儿在周幼檀之前绝无仅有,就算在贞妃盛宠时也至多不过一连两日。
如今满宫都知晓这草民出身的珍常在是皇帝心尖儿上的人,只有周幼檀知道这是这闻祈憋着坏把她架在火上烤。
让她激起皇后的妒恨,但又不得不为了孩子留下她,只等着日后去母留子。
让她为了保命也得紧紧依附着闻祈。
外面妒恨滔天,贞妃更是不高兴的在今日晨省的时候又以魅惑皇帝为由罚了周幼檀,让她抄写女则女训各十遍。
可她却是格外平淡,甚至毫无波澜的坐在东偏殿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本诗书看着。
京州又落了雪,周幼檀的屋里架起了五个碳笼,里面烧着不是她这个位份应用的银丝碳,整个东偏殿都被烘的暖洋洋的,若是此刻有人挑了帘子走进来,便会知道她这儿要比一些无宠的主位娘娘殿里还要暖和。
“当年掌上承恩,而今冷落长门。又是羊车过也,月明花落黄昏。”
周幼檀恰好便读到了这么一句感叹君恩不在的诗句,一旁服侍的夏雨听着便紧着来讨好卖乖。
“常在盛宠,又怎会冷落长门。”
她讽刺的“嗯”了一声便被诗书丢到了一旁。
周幼檀清楚这闻祈今日是不会再召幸她的,一连五日的盛宠也只是先把她架在火上烤,再让她登高跌重受尽欺凌。
正如闻祈那日所说的想要看看她的诚意。
她若是能熬过去,自脱困境,闻祈才会信她用她。
这期间她若是反悔了去求太后,今日去,明日便亡。
周幼檀想着,纸鸢便撩开了偏殿新挂上的帘子,身后跟了个太医走了进来。
“常在,这是太医院派来给常在请平安脉的。”
“微臣给珍常在请安。”
周幼檀一眼便认出了这是贺老太医的幼子,贺安堂。
故人重逢,她瞧了一眼纸鸢,纸鸢便打发着屋里伺候的锦绣夏雨,叫这二人去内府取些松仁奶皮酥来。
殿内很快便只剩下了纸鸢,周幼檀,贺安堂三人。
“免礼吧。”
贺安堂起了身,他颇为感触的看着眼前死而复生的周幼檀他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止住了话,最后只是提着药箱来到了坐塌前,给她把脉。
“常在身体安康,并无大碍。”
他话落,周幼檀便叫住了他。
“安堂哥哥。”
纸鸢早便关上了殿门,贺安堂抬眸对上了她看来的目光,沉默良久最终才哽咽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