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珏一边吃一边道:“那我不走了。”
魏元景道:“你父亲不管吗?”
邓珏道:“以前管,现在不管了。我以前天天晚上不回家,一回家他就打我,现在他连门都不给我开了。有一次他让我跪着,拿着棍子打我,一边说,我教得了太子,还教不了你个蠢货!但他现在是彻底放弃我读书的事了,我也本就不是那块料,十六年了,他才想通!”
魏元景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你父亲。”
邓珏顿了一下,垂眸道:“等他自己发现吧,估计他到科举都发现不了。”
魏元景道:“好,那我先让下人给你收拾一间厢房出来。”
邓珏忙道:“不用不用,启竹,我还住空空院的厢房行不行?”
启竹放了勺子,平静地说了句“不行”。
邓珏努嘴不悦道:“为什么?”
启竹幽幽地看着邓珏:“你说呢?”
对视间,邓珏心虚地垂下眼眸。在成王府留宿了几次,每次都住在了启竹的空空院里,每次都半夜起来叩启竹的房门,不是给他表演武艺,就是缠着启竹给他讲之前游历的故事,弄得启竹无法招架。
他年轻气盛,一夜不睡,第二天照样生龙活虎,而启竹却被打乱了作息,头疼又疲惫。
“好吧”,邓珏叹气道。
深夜,邓珏反反复复睡不着觉,担心武试,又担心他父亲发现了会怎样……听着窗外哗啦啦铺天盖地的雨声逐渐变小,邓珏起身点灯,翻开兵书去看。
看了两页,遇到堵塞处,彻底看不下去,心不静干什么也不行。
他太重视这次武试了,从小到大,似乎没有一件事让他父亲满意,父子关系也一直很僵,所以他想证明给他父亲看,他邓珏不是一无是处,他邓珏喜欢从武也能做好,他想得到他父亲的认可。
推门,门外是淅淅沥沥的小雨,滴滴答答的,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不断地撩拨着人的心绪。
邓珏撑起一把伞往外面走,在府里慢慢散步,脑子里似乎都是东西,又似乎什么都没有。
忽然,远处看见一片光,抬头看,散步到了“空空院”。
启竹还没有睡吗?他在干嘛?
他不让我叨扰,我偏偏来!
邓珏抬脚往院子里走,走到启竹房间前的廊檐下,收了伞,正要敲门,忽然脑子一转,想吓启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