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还没说完。”少年说的迟疑,多少怕对方暴走,怕对方控制不住,不稳当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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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什么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或者是说出什么讨厌的话——无论是哪一种情况,都是他没办法靠自己一个人的力量,去完美解决掉的,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沈怀苏堪堪垂下眼眸,主动地转身,绕开高台桌椅,以不急不缓的姿态,与动作,朝宫墨寒走了过去。
“再稍稍等我一会儿,好不好?”沈怀苏原来是想下意识地蹲下身体,让自己的视线,和穆司卿的视线,完美的对在一起,以方便更好的对话和交流,可就在他即将要做出蹲下的小动作的时候,他突然想起来,对方现在的状态。
如今的宫墨寒,早就已经不是,以前的宫墨寒了,对一个自尊心极强的人来说,双腿毫无知觉,是很大的打击,如果自己现在,再做出蹲下对话的举动,对其他人而言,或许是很好的心意,但对于宫墨寒来说,那是种嘲讽。
深知宫墨寒性格的沈怀苏,眨眨眼睛,极其自然且迅速的,弯下膝盖,却没有蹲下去,反而是直接坐到男人的双腿之上,直接不管不顾地靠进男人怀里,娇声昵喃道:“腿疼,腰背也好疼,抱我歇会吧,等我打完电话,我收拾收拾东西,我们再一起从清平回管城,行嘛?”
每一个动作,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一样,每一个字眼结合动作都是无比丝滑又惑人心。
宫墨寒乍然失言,他紧紧盯住,沈怀苏光滑被滋润过的脸蛋,有些不自在的滚动喉结。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他都无法对这样的沈怀苏,说出拒绝的话语,做出拒绝的动作。
“……好。”短短的一个字,像是在喉咙里,被硬挤出来的,他在大脑中分明想说出拒绝,但所有的话与所有的想法,在开口的那一刻,皆变成了“答应”,他突然有些口干舌燥,有些不受控制地,抬起手臂,紧圈住沈怀苏的腰肢。
沈怀苏,不再多言,一边和宋知予,继续通着电话,一边歪歪头,靠到宫墨寒宽广的肩膀之上,“哒哒”的细小声响,偶尔从两人所在的地方传出来,那是沈怀苏,在用指尖,敲打宫墨寒身上的纽扣,他时不时敲动的同时,还用含笑的乖顺面容,主动地,蹭宫墨寒的脖颈。
宫墨寒,被沈怀苏,哄得很开心,虽说面上不明显,但实际上,他心里,早就乐开花。
那湿热暧昧的呼吸,喷洒在沈怀苏耳边,每一次呼吸,都是一次无声的,爱意的表露。
沈怀苏的顺从,主动讨好,以及对如今宫墨寒的不嫌弃,成了宫墨寒最好的安抚药剂。
至于宋知予……他待在穆司卿身边,比起安抚药剂,更像是一位实际存在的精神支柱。
穆司卿仍在经营穆式集团的理由,仍在让徐洛麟活跃在娱乐圈的理由,包括他现在仍活下去的理由,每一个皆逃不开“宋知予”三字。
可宋知予猜出什么,却不想承认,他被穆司卿那张脸,给蛊惑,等稍觉不对,想要自己拆自己的台,想要说话不算话的,拒绝穆司卿的帮助,拒绝和穆司卿,一起回管城的提议。
但那个时候,他已经坐上了对方的车,已经离开清平,快速地,朝着管城的方向驶去。
“混蛋!”宋知予极其小声的,昵喃谩骂,一时间居然分不出来,他到底是在骂穆司卿,还是在骂着,自己因为颜控属性,而意志不坚。
倒是穆司卿,闻言笑容淡淡,他在后座,微微侧过身子,冲着宋知予意味不明道:“果然予予很容易心软,予予心里还有我的位置。”
这话,从他的嘴巴里面说出来毫不油腻,只有满溢的几许深情,涨满蜂蜜的爱意,不断地流淌,一切都在,穆司卿的计划之内——他知道宋知予会在意沈怀苏,会在意景迟,所以他一早的,就带着宫墨寒,前来此地:不管是景迟的酒局,还是沈怀苏被宫墨寒的联系,这皆是穆司卿的安排,而他,最终如愿以偿了。
哪怕宋知予再骂他,再后悔,也没有用,只要人上了回管城的车,哪怕以死相逼,他都不会再把人放开,不会让人再轻易离开自己。
第一百四十四章他是狐(六)
以至于,他眼眸中展现出来的疯狂神色,使宋知予清楚的知道:穆司卿,此次不会轻易的善罢甘休,可能会一条路走到黑,可能会撞了南墙也不知道回头,硬着头皮也不会反悔。
那种,不管不顾的疯狂,与神经质,是很吓人的,宋知予一下子,后背发凉,手指尖都失去了原有的温度,“神经病。”他轻轻谩骂,偏过头不再看穆司卿,他闭眼靠到玻璃上。
路途上,寒冷的风,一直吹着,暖阳所带来的热意,完全没办法,遮掩风携带的寒冷。
宋知予倚靠在玻璃边,不过一两分钟,便冷得头皮发麻,穆司卿没有接自己的话,也没有再继续,挑起什么其他的话题,宋知予咬咬雪白的牙齿,宁愿冷着,也不愿开口寻帮助。
“困了?”穆司卿见状,恍然开口,正想把宋知予拉进自己怀里,却偶然发现,宋知予正几不可查地发抖,“陶阳,把车里温度调高。”
穆司卿命令着,眉头皱得很紧,他把话说完以后,以不可阻挡的架势,抽出车子内的毛绒毯子,把宋知予从头到脚包裹得严严实实。
“既然冷,为什么不说?”男人把少年的疏远与客套,皆看在眼里,他知道少年对自己有许多的怨言,知道少年对自己并不算是满意。
可是,在他眼中,无论少年,现在有多讨厌自己,有多么的,生自己的气,都不应该,把自己的身体健康,抛之脑后:更何况,现在不是特别重大的事情,仅是需要开空调和裹毯子而已,不过动动手的事,不花费什么时间。
在男人的认知里,自己并不是一个,很抠门很抠门的人,只要少年开口,这种小事情,他一定会当场,立刻答应,他想,少年也会这么认为的,但是少年始终没有开这个口,并没有看出一点,少年有向自己寻求帮助的打算。
各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最后:只剩下了心疼,以及怒火,他无法忍受少年对自己的不负责,也无法忍受少年对自己的冷漠。
可少年,在被男人,用毯子紧紧包裹住,再逐渐拉进怀里的时候,少年并没有反抗,甚至可以说得上,是有几分乖顺的讨好在翻滚。
“不想麻烦你。”宋知予被穆司卿抱进怀里,身体的温度逐渐上升,他逐渐的暖和起来,也终于不合时宜地,想起,给对方一句回话。
“不想麻烦你。”五个字简短,但又满是疏离与客气,宋知予,分别用的是,最温和、最平淡的语气,却让穆司卿,心里猛地咯噔。
若是在以前,宋知予回答自己的语气,定然不是这样子的;若是在一个小时之前,宋知予回答自己的语气,也肯定不是这个样子的。
但是,不知道,是从哪一步开始,宋知予的态度变得更为“淡漠”,那态度,甚至让人无法察觉出来,关于“喜欢”,与“爱”的一星半点。
好像,两个人,在此时此刻,仅仅是有过几面之交的,普通朋友罢了:这是穆司卿,现在最不想要看到的局面,他宁愿,宋知予谩骂自己憎恨自己,都不愿对方对自己毫无感觉。
如果,自己连引起对方情绪波动的能力都没有了,那就证明着,对方,是真的,对自己死心了,再也不打算,回头吃一口回头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