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立航哥你钓到了一条大家伙,赶紧来几个有经验的帮忙,钓竿都快断了。”陈少东平时寡言少语,这时候竟然一连说出这么长一段话,众人却连惊讶的时间都没有,几个力气大的忙上前,他们先撑住,等张松这些老师傅过来再交给他们。
“小心,拉不住就放手,别给拖下海,黑灯瞎火的,掉海里可不好捞人。”苏立航知道轻重,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人更重要,他不会拿船员性命开玩笑,更不用说那人还是自己兄弟,这种想法更是连出现在脑海中的机会都没有。
钓竿本来是固定的,现在已经松开,只是后面附上了绳索,要不然这么大的拉扯力,钓竿怕不早就折断。
有人帮忙之后,陈少东立时轻松不少,只是大家都没有钓大家伙的经验,也只是堪堪将局面稳住,渔船依旧处于颠簸之中,只不过比之前要好一些。直到张松等人接手之后,局面才彻底稳定下来,之后众人各师其职,溜鱼的溜鱼,撒网的撒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众人才把大家伙给捞上甲板。
就着灯光,见识到大家伙的庐山真面目后,张松不由惊呼出声:“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的金枪鱼,还是蓝鳍金枪鱼?”
“老张,真是蓝鳍金枪鱼,你没看错?”
“你上前看一下不就知道,这么个大家伙,我还能看错不成?”
“还真是新手运气好!”
“多少年都没碰上,咱这一趟算是走运了。”
……
赞叹声不时从几位老渔民口中传出,小年轻们却多数都一脸茫然,听了张松解释之后,众人更是面面相觑,眼里写满惊讶,就连苏立航也不例外。
渔船停靠的海域海深顶多百米,据说蓝鳍金枪鱼生活在几百米深的大洋之中,只有黄鳍金枪鱼等幼鱼才有可能出现在五十米深的海水中,而且即便如此,这边金枪鱼幼鱼也不多见,这里属于暖水区域边缘,更不用说还是这么大个的蓝鳍金枪鱼。
这可就不光是黑液的功效,黑液还没这么大吸引力,纵使算上海水的作用,能影响的范围也有限,顶多也就几里,而且是在稀释太多,功效大减的情况下。蓝鳍金枪鱼的出现,只可能是苏立航他们运气好,它本身就在这附近出没,要不然就算黑液效用再逆天,也钓不到这么出乎意料的猎物。
“可惜了。”张松看着起码重几百斤的蓝鳍金枪鱼,眼里闪过艳羡的同时,不无惋惜。船上有冰室,温度却达不到冰冻蓝鳍金枪鱼的最佳要求,肉质便要次一等,等于到手的钱,就这么少了一大截,怎能不遗憾?
小年轻们还好,没想那么多,一听张松说一斤起码能卖个两三百块钱,一个个便都大呼小叫,还嚷着要苏立航加工资加奖金。
殊不知,这还是往少了算,具体能卖上什么价钱,那就得看鱼上岸后的大小质量,以及苏立航的能量,他能拉到什么级别的买主,就能卖出什么样的价格。
其他几位老渔民神色就要复杂许多,他们年纪小的也已经四十岁上下,大的已经六十来岁,有些是自己驾着小渔船出海,有些则是为别的船东工作,大多都见过金枪鱼,但多是一二十斤重的小鱼苗,并不值钱,跟对虾价格差不多,他们吃了一辈子大海这碗饭,都没这么好运,结果苏立航这么个毛头小子第一次出海,就走了大运,怎能不让他们眼红唏嘘。
唉,这都是命,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船上这批人都是苏家老中青三代的知交故友,心里即便有什么念头,也就想想罢了,再眼馋也没起恶念,不过张松带头跟着一帮小年轻起哄,要苏立航给他们封一个厚实的大红包。
张松这也是为了苏立航好,这次他不出点血,以后恐怕没多少人愿意跟他混,老板太小气,在目前状况下,船员倒是能找到,但要想他们毫无芥蒂做事,基本就不可能。
更何况这次情况特殊,船上拢共就十几个人,不是大船队那种动辄几百上千员工的情况,那样就算捕捞到一条蓝鳍金枪鱼能卖个几百上千万的天价,那么多人一分,到手也没几个钱,这种情况下,众人自是没那么多想头。
眼下不同,不将他们心中刚起的一点贪念压下去,原本可能只是丁点不忿,回家后各种煽风点火的闲言碎语听多了,跟苏家即便不交恶,关系也会疏远,几十年的老交情了,就这么丢了太过可惜。
苏立航将众人的神色都看在眼中,明白松伯带头起哄要红包是为了他好。现在大家虽然心思各异,却是真心为他高兴,尤其是跟他玩得不错的这帮小年轻,想法要比张松等人简单许多。
他们还以为这条蓝鳍金枪鱼顶多也就卖个一二十万,苏立航同样不清楚价格,但他从张松言语神态中能猜测出,价格绝不止如此,要不然其他老渔民不至于神色如此复杂。至于到底能卖多少,这个他无法确知,只能等上岸找到人接手时再来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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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立航斟酌了一下说辞,示意大家安静:“这次多亏大家,尤其是少东,否则这条蓝鳍金枪鱼也拉不上来,好处大家都有份,我想了下,不管能卖出多少,都拿出百分之三十分与大家,其中百分之五归少东,剩下那些大家均分,要是卖了个好价钱,那大家这几天工资就不给了,到时候你们可别说我抠门!”
底下先是传来一阵哄笑,随后是开怀大笑,陈生等人更是直接,围着同样走运的陈少东欢呼,很快不知怎么闹的,众人叠起了罗汉,把陈少东给压在底下,以宣泄心中那一点点不满。谁让他好巧不巧,正好守在边上,占了分红的大头,至于换做他们,能不能把这么大的蓝鳍金枪鱼稳住,这谁还去管它,先压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