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她举了两个例子,譬如汤姆在和另一个孤儿吵架之后,把那个男孩的兔子吊到了房梁上;又譬如在去海边郊游的时候把两个同伴带进了一个岩洞,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那两个孩子被吓得什么都不肯说。
接下来,科尔夫人带着年轻的邓布利多去见了汤姆里德尔,薇尔他们紧随其后。
在这段记忆里,薇尔第一次见到了十一岁的汤姆里德尔,她忽然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胖妇人当时的反应了——平心而论,少年时的里德尔大概可以算得上是薇尔见过的人里最英俊的一个了,任谁见到他,大概也无法将其和伏地魔那张扭曲到无法辨别五官的脸联系起来。
他看起来相当警觉,起初他一直以为邓布利多是科尔夫人叫来想把他弄进疯人院的,直到他从邓布利多口中听到“魔法”这个词。
【“我的那些本领,是……魔法?”】里德尔低声问道,并在邓布利多询问他有什么本领时难以自制地兴奋起来,【“我不用手碰就能让东西动起来。我不用训练就能让动物听我的吩咐。谁惹我生气,我就能让谁倒霉。我只要愿意就能让他们受伤。”】
在邓布利多明确说他是一个巫师之后,里德尔的脸上的神情更加欣喜了,甚至有些狂热,只是薇尔看到那张精致的脸上的笑容,竟然打了个哆嗦。
【“证明给我看。”】里德尔盛气凌人的命令让年轻时的邓布利多教授给了他一个小小的教训——邓布利多让墙角的衣柜燃烧了起来,然后在里德尔惊恐和愤怒的吼叫声里,火焰又消失了,衣柜完好无损。
邓布利多还让他把衣柜里原本属于其他人的东西还回去,并告诫他进入魔法界后要服从巫师的法律,里德尔面无表情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不过邓布利多刚刚那个小小的惩罚令他变得稍微有礼貌了些,至少会叫邓布利多“先生”,虽然在场诸人都能看出来他的不情愿。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邓布利多关于学费的问题,但拒绝了邓布利多为他置办开学用品的提议——邓布利多没有坚持。
在邓布利多告诉他可以通过破釜酒吧进入对角巷,而酒吧老板名字也叫“汤姆”时,里德尔恼怒地抽搐了一下——他不喜欢这个名字,因为叫“汤姆”的人太多了。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又似乎是脱口而出:【“我父亲是巫师吗?他们告诉我他也叫汤姆里德尔。”】
邓布利多并不知道他的具体身世,里德尔自言自语道,【“我母亲不可能会魔法,不然她不会死……肯定是我父亲……”】
而在邓布利多即将离开的时候,里德尔才在与他道别时提到了他最奇特的本领,【“我可以跟蛇说话。我们到郊外远足的时候我发现的——它们找到我,小声对我说话。这对于一个巫师来说是正常的吗?”】
这段记忆差不多就到这里了,薇尔心中充满了疑问,邓布利多似乎是看出了着一点,没等薇尔用出‘寂静之声’,他就主动说道:“现在你看到了,在进入霍格沃茨之前,他就表现出了惊人的能力,并且相当完善而成熟。”
“并且,他已经开始有意识地去控制去使用这种能力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譬如用魔法来威吓或者惩罚与他起冲突的人,在那几件事情中,我意识到了他表现出来的残酷、诡秘和霸道,并为此十分担心,因此在回到霍格沃茨后就打算密切关注他。”
“而现在,在汤姆里德尔变成伏地魔之后,我最初的担忧还是变成了现实。”邓布利多叹了口气,薇尔想起他和里德尔算不上愉快的初见,从一开始就彼此戒备,到现在过去的师生变成了完全的敌人,或许邓布利多教授也会为此感到唏嘘吧。
【“看得出他很厌恶自己的名字,他希望自己与众不同,所以在得知自己是个巫师时才那么兴奋,而后来,他也的确抛弃了自己的本名。”】薇尔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邓布利多赞许地点了点头,“是的,他一向是个孤傲的人,并且从始至终就没有掩饰过自己的野心——当然,我并不认为有野心就是一件坏事,但是如果一个人只有野心,但对这世上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一丝善意,事情无疑会变得很糟糕。”
“而且我始终认为,汤姆里德尔没有朋友,因为他无法信任任何除他自己之外的人,或许他认为这是没有价值的,但他却是个玩弄人心的好手,因为你会发现许多人,尤其是当年和他在霍格沃茨共处多年的师生,认为他是个好学生,各方面来说都是。
“一部分斯莱特林或许会认为自己是他最亲密的朋友,就像现在的食死徒们,他们都认为自己得到了他的信任,并且会为了那份‘独一无二’的宝贵情感献出一切。”
这么想来,食死徒们或许有不少也受到了伏地魔的愚弄,当然,或许更多的是为了利益自愿与伏地魔绑在一条船上。
这时,邓布利多看了看时间,“好了,薇尔,差不多到休息时间了。”
【“我还有几个问题,教授。”】薇尔并没有起身,这段记忆的确让她获得了不少新的信息,但也同样带来了更深的迷惑。
【“首先是关于他最后所说的与蛇对话的能力,如果我没有猜测,那应该是蛇佬腔……或许这与他的身世有关?据我所知,最有名的蛇佬腔应该是萨拉查斯莱特林阁下,而据说他的直系血脉同样会继承这个能力。”】
“是的,我想下次见面大概就能够解答你的疑问,我们的记忆之旅还没有结束,”邓布利多问道,“或许下周的这个时间?如果你方便的话,还是在这里。”
薇尔点了点头,而后问出了第二个问题,【“或许这个问题听起来有些奇怪,我想问的是,您知道里德尔把他的两个同伴带去的那个岩洞在哪里吗?”】
邓布利多似乎被这个不太相关的问题难住了,他先是摇了摇头,然后问道:“我想既然你在这时候问起来,那它应该是个很重要的地点,或许我可以认为,那是你在那些关于未来的梦里去过的地方?”
薇尔重重地点了点头,【“我想是的,教授,但只是一个猜测。”】不知为何,在意识到那个岩洞位于海边的时候,薇尔立刻将它和自己的第一个梦境联系了起来,那个为很多人带来不幸的挂坠盒被藏匿的地方,她可不认为伏地魔是随便挑选的藏宝地。
邓布利多若有所思,“如果你这样认为,那么我想我的确应该去调查一下,我想这不会十分困难。”
【“辛苦您了,教授,我的最后一个问题是……”】,薇尔想了想,换了种说法,【“您认为我们今晚的经历,是那个好心的‘举报者’想看到的吗?”】
“也许,”邓布利多也想起这场记忆之旅的由来,“或许这就是对方想要引导你发现的事情,而我并未从中发现危害到你的举动,你应该也是因此用了‘好心的’来形容那个人,不过薇尔,保持警惕,我认为对你而言依然十分重要。”
薇尔的禁闭内容并未完全完成,好在邓布利多校长亲自向费尔奇解释了她离开的原因——当然并不能实话实说,不过之后费尔奇先生倒是没来找她麻烦。
一周后的同一时间,薇尔如约来到校长办公室。
在此期间她回忆了几次之前在冥想盆里看到的关于汤姆里德尔的记忆,最终发现除了更深刻地意识到伏地魔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外,最有用的信息或许只有那个岩洞的存在了,也许再加上伏地魔是在孤儿院出生长大的这件事?
她想过要不要将这些事情告诉雷古勒斯,但他最近因为魁地奇训练以及大脑封闭术的学习总是十分疲惫,经常在晚上用笔记本传讯时等不到互道“晚安”便进入梦乡了,最终薇尔决定暂时不用这些秘闻去干扰他的大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