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白天不会出来的。”涂山淮像个没事人一样,丝毫没注意到我的着急。这可是个大问题,随着月份越来越大,肚子里的小家伙也吃的越来越多。我哪里扛得住饿啊?想着出个门下午也就回去了,谁知道还要在这过夜。而且我也不知道饿急了肚子里的孩子会怎么样。回学校拿也有点麻烦,来回差不多要两三个小时,又是周末,符咒也不太方便用。算了,事到如今,也只能静观其变了。“我想睡一会儿。”我打了个哈欠,本来早上就没怎么睡够。“喏。”涂山淮指了指他旁边的大沙发。都这会儿了,还挑什么呢。我径直躺了上去。没一会儿便睡着了。在梦中我只感觉自己置身于冰窖之中,冷得我忍不住颤抖。睁开眼时夜幕已经降临,我睡了一下午。房间里的温度起码是零下几度。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盖了个毯子,但还是觉得透心凉。“睡够了?该起来干活了。”涂山淮还是在看电视,见我睁眼,他缓缓说道。我感觉身子有些僵硬,缓了好一会儿才坐起身来。看了看时间,已是晚上七点。我扫视四周,不对劲,和白天的时候简直是两幅场景。四周黑雾缭绕阴冷异常,还隐隐感觉有些臭味。自从上次被戎绍元抓去那个洞里,我对于尸臭味是非常敏感。胃里止不住的泛起了恶心。“这里有尸体?白天我竟没发觉?”我面色凝重的朝涂山淮开口。“大概是故意想让你闻到的吧。”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般,并没有觉得惊讶。“一善一恶,血浓于水。”说这话时他面上有些惋惜。我一开始不太明白涂山淮这句话的意思,冲他投去了疑惑的目光。转念一想,从陈叔说的话里我似乎有了答案。只是不知道,哪只是恶。就在我愣神之际,天花板上传来了‘咚咚咚’的声响。这该是那只贪玩的小鬼了吧?等着!姐姐来了!我走上楼梯,摸索着往声音传来的房间走去。门没关。一个小男孩背对着我坐在地上玩皮球。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到来,他缓缓转过了头,七窍都流着乌黑的血液,笑着看向我,不免有些渗人。而且,他仅仅是转过了头,身子没转。不禁让我深吸了一口气。“有没有人跟你说过小朋友不可以这样吓人?”我迈着步子走到了他的面前把他的头扶正。谁知他张着嘴就要咬我的手臂,奈何是冬天衣服穿得太厚,咬了半天也没咬到我的肉。“住嘴住嘴,再咬衣服坏了,很贵的。”我撑着他的额头试图把我的羽绒服从他嘴里拔出来。也许是看我没有恶意,他缓缓松开了嘴,嘴角口水混着黑血有点脏。看他的模样,应该十岁左右,身上也没有什么伤口。外观也几近完好,想来死的体面。七窍流血,可能是被毒死的。我不禁心生同情,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下得去手?“姐姐是来帮你的。”我尝试着摸了摸他的头。他没反抗,但还是一直不说话。“我来吧。”涂山淮不知什么时候也跟了过来,蹲在了我的旁边。这人没有脚步的。不是看我自己抓鬼吗?看你的电视去,我内心暗自腹诽。涂山淮抓着我的手轻轻放在了小男孩手上,我不明所以。他补充道:“闭眼。”“哦。”他果然不是一般人,我闭眼竟然看到了小男孩生前的画面。一家三口,男主人事业有成温文尔雅,女主人优雅美丽大方。小男孩生前白白净净,一双大眼睛十分有神。有钱,有爱,多么幸福的一家三口。画面一转,是小男孩中毒倒地的画面,他嘴里不断地吐出黑血,身体颤抖,不一会儿就没了生命迹象。而死前,他的爸爸正试图朝他爬过来。但只爬到了一半,便死了。他们父子皆是中毒而死。我没看到下毒的人,但我认识那双手,那双父子俩死后伸过来探鼻息的手。一个母亲为什么要杀害自己的丈夫和孩子?而且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人发现吗?陈叔并没有提过这家的男主人和小孩死去的事情。只说女主人贱卖房子的事。周围的空气变得更加阴冷。“爸爸!不要!”小男孩的惊呼打断了我的沉思。我猛地睁眼,眼前的男人已经没了理智。怨气冲天,一双猩红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和涂山淮。而小男孩已经站在了我的身前,伸着他小小的两条手臂,试图阻止他的爸爸伤害我们。但显然无用,他一把将挡在我面前的小男孩扔到了一边。一只手就冲着我的肚子抓了过来。我飞速的念出了记忆中的口诀,在黄金袋里摸索着符纸和香火。“天地清明,万物安宁,吾奉茅山祖师敕令,拜请三茅真君降临,以符为凭,以香为引,镇魂于此,速速安心。”“急急如律令。”随着我一把将镇魂符贴于他的脑门,他的动作也戛然而止。“呼”我不禁长长的舒了口气。这咒语真长。我这么费力,本来在我身旁的涂山淮不知什么时候在这房间的床上坐着了。手里还抱着被他爸一巴掌拍飞的小男孩。两人直勾勾的看着我。“你真啥也不干是吧?”我有点无语。“你很棒。”涂山淮冲我竖了个大拇指。这种感觉像什么?就好像你指着一个人骂,他非但没还嘴,甚至还舔了舔你的手指。“但毕竟是恶鬼,这符,镇不了他多久。”涂山淮又补充道。谢谢你告诉我啊,我还真不知道呢。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弯着腰,手还保持着要抓破我肚皮的姿势,不禁咽了咽口水。于是我在房间扫视了一圈,拿了几张纸巾,将他脸上乌黑的血擦了个干净,看起来白嫩了许多。还找到了剪刀仔细的把他的指甲剪的干干净净。涂山淮微眯着双眼看着我这一系列操作,嘴角竟然微微上扬。:()狐嫁仙,续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