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场景,上次也是在这里,研磨跃跃欲试,迫切地想要征服什么。
而这次,那种攻击性淡去了很多,那双漂亮的猫瞳,带着点紧张和渴望,专注地看着纯子,等待她的答案。
纯子想了想,回忆着和研磨的相处,抚上自己的心口,看着那个几乎与黄昏融为一体,美丽得像是一幅油画的少年,笑着说:
“已经心动了,虽然只有一瞬间。”
“所以,你不用特意做什么,非要做的话,那就比现在更加喜欢我吧。”
隐瞒
夜晚,纯子从浴室里出来,湿漉漉的头发不断往下滴着水,她和及川一样,随便拿毛巾吸一下水就算大功告成。
纯子盘腿坐在床上抱着玩偶发呆。今天,算是输了吧,黑尾铁朗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明明那天在天台还很呆。研磨……应该是她赢了?那种隐隐落于下风的感觉消失了。纯子很满意,决定再喜欢研磨一点。
房门被人推开,小泉夫人端着水果进来,看到纯子湿着头坐在那儿气不打一处来,上前用力推了纯子的脑门一下:“又不吹头发,你看看,床单、玩偶,全都弄湿了。”
纯子像个小不倒翁,努力稳住身形,从小泉夫人手里接过水果碗,用牙签插起苹果块往嘴里送,声音含糊:“有什么关系嘛,总会干的。嘿嘿,要不妈妈帮我吹好不好,头发太长了,我自己吹好费力的~”
小泉夫人压根不吃纯子这一套,冷酷无情地直接拒绝:“你自己有手,我可不是阿一,一天到晚惯着你和阿彻。”说完径直离开。
纯子瘪嘴,自从离开宫城,感受到的母爱都下降了。咦?她妈妈一直都是这样啊,孩子只要饿不死冻不着就行,自己快乐最重要。所以,小岩……
纯子赶紧住脑,默默抱紧玩偶。她可不像及川那么作死,这种讨打的想法还是赶紧消失吧。
不过小岩真的,很特别啊。身上同时具备了山岳般的可靠,和溪流般的温柔。这么多年又当爹又当妈,拉拔她和及川,真的很辛苦。
“呜呜,我好想你啊,小岩。”纯子抱着玩偶,忍了忍,没忍住,眼泪吧嗒吧嗒掉在玩偶头上。积压的情绪好像突然找到了宣泄口,她开始后悔,为什么来东京前的最后一个假期,她只顾着去大都市的兴奋,和迫切地想要回避一切排球相关的人和事的心理,都没有好好和小岩还有及川告别。
她一边抹眼泪,一边找手机。滑到岩泉的联系方式,又觉得自己纯属自作自受,就像及川说的,她是抛下他们的坏女人。而且,她这颗脑子总算灵光了一点,意识到这样给岩泉打电话,肯定会让对方担心。
但是想念,就像振翅欲飞的蝴蝶,迫切地想要让夜风送它一程,跃过霓虹闪烁的都市,迈过静谧幽深的山野,在星和月的注视下,去到那个人身边,轻轻停在他的指尖。
纯子戳开岩泉的小窗,像往常一样跳脱地自顾自地汇报着自己最近的生活,转头又删掉这大段撒娇胡闹的痴语,继而敲下:想你,小岩,超级。
那边岩泉回的很快:?
虽然知道平时她太闹腾,小岩这样回很正常,他们本来就是这样相处的嘛。但唯独今天纯子觉得很委屈,眼泪掉的更凶了,这很没道理,她在想自己是不是例假快到了,情绪波动这么大。
手指敲来敲去,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眼泪滴在屏幕上,输入框里的字变得歪歪扭扭,扭曲拧巴的样子一如她此刻的心。
另一边,岩泉看到窗口顶部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却始终没看到纯子发送过来的内容,察觉到不对。孩子静悄悄,必定在作妖。不会又是像上次那样,要问他些奇奇怪怪血压拉满的问题吧。
如果是的话,他真的不想理她,他觉得这个年龄不该考虑这些,理智上知道思春期很正常,及川早就开始恋爱了。但男生毕竟和女生不一样吧,如果纯子被人欺负……鲨心渐起。可他再不高兴,路途遥远,大家也都上高中了,任是如何亲密的朋友也不好随意干涉对方的生活。
“唉。”岩泉叹了口气,看着依然显示“正在输入中”的屏幕,还是把电话拨了过去。完全放心不下,大概上辈子就是欠她和及川的吧,这辈子才会被他们两个折磨。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这几乎可以肯定,百分百有情况。岩泉把作业本合上,头痛地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准备给烦人精撒娇怪解决烂摊子:“说吧,到底怎么了。”
出乎意料地,听筒里传来的不是一贯咋咋呼呼、骄傲翘尾巴的女音,而是几不可闻的淡淡呼吸声,不太规律,像是强忍着什么。岩泉一的心渐渐下沉,满脑子不好的预想:“纯子,我在。告诉我,发生什么了。”
“我会帮你。”
岩泉一知道纯子小时候有段时间很怕他,大概是因为他长得不可爱吧。她更喜欢粘着及川,就算是三个人一起玩,她也只会和及川说话,总是避免和他对视。和其他女生不一样,纯子害怕不是低下视线,而是看到他以后,直接扭过头去,或者只看着他头顶。很像童话里高傲的恶毒公主。
岩泉最开始很不服气,并且决定和大家一样讨厌她,哪怕她真的可爱到他第一眼就想和她做朋友,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