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千予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这满屋的酒味还有他的病。
唐鹤唳他心里没点数吗?
唐鹤唳瞧着宋千予,忽地反应过来自己不适合送宋千予,他伸手扶额。等着陈伯回来了交代道:“陈伯,辛苦您送她回去一趟。”
宋千予全然不理解唐鹤唳为何如此做,是怕自己赖着不走吗?
她也没这打算。
宋千予转身往外边走边说:“不用了,我自己开车来的,也认识回家的路。”
陈伯左右为难,看了看宋千予又看了看唐鹤唳。
唐鹤唳失笑,对着一旁陈伯吩咐道:“陈伯,您还是送送她吧。”
十点。
夜色拉上了最后的帷幕,喧闹逐渐沸腾,林立的水泥建筑之间徘徊着归家人的月光,霓虹如潮水,路灯是孤者。
等到喧闹渐止,唯有一处永不落幕——浦和医院。
“千予,你奶奶突发室颤,现在已经送到康和医院的急救中心了。”
宋千予大惊:“什么?那奶奶现在情况怎么样?QRS现在是什么状态?”
说完之后,她意识到对方听不懂这个术语。
方向盘一转,从回家的路转成了医院。
一路上,宋千予急得团团转,却偏偏遇到了堵车。
车流一张接着一张堵在霓虹灯之下,人人都想走,却偏偏哪也去不了。
宋千予比任何人都知道心脏的抢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偏偏她此刻无能为力,什么也没有办法做。
随着时间的过去,宋千予不免变得更加焦急,她甚至有了很多糟糕的预感。
这些感觉不断地扩散开来,让她一度焦急地失去了理智。
她比任何人都不舍得奶奶离开,可她作为医生在此刻却什么都做不了。
这样的挫败感和焦急夹杂在一起,不断地摧毁着宋千予。
直到,她再也无法自控,一双眼猩红,泛着无助的泪花。
急救中心内。
宋奶奶在一片机器杂乱的响声中睡得安详。
从前一直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凌乱地散落在枕头上。
宋千予一路跑过来,喘着粗气,拿起挂在床头的检查报告查看了一番,才放下心来。
她轻轻地给宋奶奶盖好被子,随着梅姨的眼神暗示来到了医院走廊。
梅姨先是叹了一口气:“哎呀,老太太明明一早都还好好的,精神也好还多吃了一些。晚上的时候还和我说要等你回来,谁知道忽然就成了这个样子。”
宋千予沉默着低头,凝视着自己的影子,攥着衣袖:“奶奶的这个病就是这般,还好梅姨发现得早。”
梅姨又叹了一口气说:“可之前那个医生说你奶奶现在的情况心衰严重,大约是时日不多了。”
宋千予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想到要失去亲人,眼泪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又被她很快擦掉:“不会的,我会再想想办法的。”
“这一阵子就先让奶奶住院观察一下,明天一早我会找主任来给奶奶再看看。如若还是不行,我就求助我的导师。”宋千予带着哭腔情绪激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