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知道,裴延已经被说服了。“您只需要向燕总表示,我比汪格更好。”沈醉说,“剩下的,我能搞定。”“你搞定燕名扬?”裴延差点笑了,“你以为他是个什么好人吗?”沈醉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从刺破燕名扬照片的那一刻起,就已经下定决心,绝不能让燕名扬好过。他不仅要《失温》,还要很多很多别的东西。就像他跟刘珩说的那样,钱、地位、名声、众人的追捧以及更重要的,欺骗、利用,和燕名扬的真心与痛苦。以牙还牙,以血还血。天底下最质朴的公平。“这不重要。”面对裴延的嗤笑,沈醉淡然道,“我只问您,愿不愿意。”裴延打量着沈醉,像是想看出些什么。过了片刻。“你知道,燕名扬为何要帮汪格吗?”裴延坐回沙发上,开口却没有回答沈醉的问题。沈醉并不关心,却还是配合道,“为何?”裴延点起了一根烟,“汪格背后的资本,是燕名扬老东家的兄弟公司,在他出来单干后帮过很多忙。”听到这里,似乎是个知恩图报的故事。可沈醉毫无波动,“然后呢?”“然后?”裴延吸了口烟,悠悠吐开,“燕名扬反咬一口,在一个大项目上把人家坑得本都没了。”“可以说,他燕某人能有今天的商业版图,是踩着别人的血一步步爬上来的。”“坑完之后,燕名扬又不想彻底撕破脸皮,这才给了个甜枣儿。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对方再怎么恨他,在利益面前,也只能是投鼠忌器。”“哦。”沈醉礼貌地敷衍道。“我这个人宽宏大量,可以不计较你之前糊弄我的事。”裴延抬了下眉,“跟燕名扬开个口,没什么难的。”“只是他可不像我,多少还顾忌点儿艺术。”“你确定,这对你有好处?”沈醉想了想,认真道,“总归,这对您没有坏处。”从裴延的房间里出来,沈醉回到了宴会大厅。空气中人声和乐声混杂,充斥着高档料理和红酒的气息,间或还有些脂粉香水味儿。这回,沈醉找了个醒目的卡座坐下。没一会儿,“鱼”果然上钩了。汪格这几日原本就在为夏儒森不爽,酒会上远远看见沈醉竟也来了,可谓新仇旧恨一齐上涌。“哟,你还敢来啊。”汪格冷嘲热讽道,“这次打算‘演’点儿什么?”演什么?当然是演你。沈醉坐着不动,没有说话。汪格显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也坐了下来,在桌肚下踢了下沈醉的腿,凑近后阴狠道,“我才不想演《春栖》那种一脸扑相的片子。”“我就是要把你挤下来。”沈醉懒懒地掀了下眼皮,一脸蔑视。汪格被激怒了,像条疯狗开始乱咬,“听说你还去争取过《失温》?少特么做梦!”“当年要不是你勾引刘珩帮你说话,《流苏》能选你?!”“你这个小贱蹄子,”沈醉腾的站了起来。他故意将右手缩进袖口里,做握拳状。汪格也悠悠地站了起来,绕到沈醉面前,挡住他出去的路,“一个招数想对我用两次?我呸!”不远处已有不少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只是大家都听说过汪格与沈醉的过节。碍于汪格的背景,没人愿意枪打出头鸟,主动上前。汪格颇有几分得意,凑近了想吐沈醉一脸唾沫。沈醉抓住机会,在近距离下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气声低低道,“你以为当着众人,我就不敢让你重温笑面人了吗。”汪格下意识惊出冷汗,噩梦乍起,本能地把沈醉猛的推开。沈醉尤擅贴身格斗,当即朝卡座间的矮桌上倒去,右手腕处正正好撞在尖锐的桌角处。他一声吃痛歪倒在地,右手无力地垂在桌前,殷红的鲜血瞬间顺着半透明的桌角淌了下来。淅淅沥沥,格外吓人。“呀!沈醉,你这手腕怎么割成这样!”四周终于渐渐有人围了过来,“快,打120!”“还是先包扎!”“你,”汪格意识到自己又被算计了,“你又耍什么花招!”沈醉声音很虚,有几分强忍的委屈,“明明是你推我的,”“你!”汪格有口难辨,盛怒之下扒开众人,冲上去就要动手,“你这个贱人!”“汪格!”柏酒也才刚围过来。他终于忍无可忍,“上次在年会上,我冲着燕总的面子,没戳穿你。”“你那天信誓旦旦说沈醉持刀要杀你,怎么我进去的时候看见的是沈醉被你推倒在地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