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榻上,脚丫有意无意的乱动着,时不时就踢海南雁一脚,他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直到脚丫被一只大手握住,他才回过神,他看向海南雁,海南雁很认真的在和张廷飞讨论沿海海贼出没一事。
“你先回去吧,此事容后再议。”海南雁松开苏衡的脚丫,示意张廷飞下去。
张廷飞退下后,苏衡立马凑到海南雁的面前道:“这宁波府蓝家满门被屠恐怕另有隐情,我瞧蓝家根本不是什么海贼所杀,凶手另有其人。”
海南雁看向他,恍惚间想起来他同张廷飞讨论国事,为何没将苏衡赶出去?
又想了想,这条小鱼只认识他,谁也不见,不可能透露出去消息,就算透露出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此事朝中人尽皆知,也没什么可以隐藏的。
在这件事上,海南雁有自己的判断。他也觉得海贼不会傻到闯进宁波府最大的商贾家屠门。不过万事都有可能,海贼若是想与朝廷为敌,选择最大商贾来挑战朝廷威严也不是不可能。
海南雁想听听苏衡的判断,歪着头道:“怎么说?”
苏衡往前挪了挪,几乎贴在了海南雁的身上:“你想啊,这些海贼一直都只是在沿海一带骚扰一番,怎么忽然就闯进宁波府杀了最大富豪呢?他们难道不想和朝廷和睦相处了吗?既然不想和睦相处了,为何过了两月没有动静?”
这些海南雁自然是想到了,他就是边疆将军上来的,这些把戏他早已看透。
若是当真想和朝廷做对立,那么那些海贼会在杀了蓝家之后,连续在附近作案,并不会像现在这样没了动静,不痛不痒,达不到目的。
海南雁突然笑了起来,捏捏苏衡的脸蛋道:“蠢鱼怎么变聪明了。”
苏衡微微皱着眉,抓住他的手,不让他扯脸,结果脸被扯的拉开,说起话来模模糊糊的:“不要扯我脸!很痛的!你再扯我,我可就扯你脸了!”
说罢,狠狠掐住海南雁的两个脸颊,向两边扯去。
海南雁松开他脸蛋,道:“好了好了,不要闹了,朕有话说。”
“咯咯咯”笑个不停的苏衡放下手,龇着牙看着海南雁问:“什么话?”
“宁波府府尹叫常贵生,乃是刘墉的外甥。”海南雁坐好,看到苏衡脸颊上有被自己掐起来的红印,抬手替他揉了揉道,“宁波府最大商贾满门被屠,他不可能不知道,那他为什么不递奏折呢?”
苏衡思考了一瞬道:“他做贼心虚?”
海南雁:“有这一部分。他故意瞒下这件事,说明这件事会给他和他舅舅刘墉带来祸事,因此此事他们必须隐瞒下来。”
“你知道!”苏衡吃惊的看他。
海南雁无奈的敲敲他脑袋道:“朕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朝中朕没人敢相信,因此此事朕要亲自去查。”
“不是,不还有张廷飞嘛,再不济还有个贡宁匪,这要是你离宫的消息传出去,你就不怕有人杀你!”苏衡忽然咦?了一声,他想起了要见他族人的事,之前因为发青和海南雁生气将此事忘的一干二净。
海南雁握住他手,示意他不要这么激动:“朕在位五年,一直将宋金秋当做知己,付出真心,结果他同朕的侄儿是一对。张廷飞朕没有信心他是不是会背叛朕,宁匪不能离宫,经过年前真定府一案,刘墉肯定会派人密切监视他。朕想了想,若此事当真事关刘墉生死,朕一定要去查明!”
苏衡怔怔的看着他,问道:“你都知道了?”
海南雁反问:“你指的是什么事情?连山刺杀一事还是杏花寺刺杀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