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昼并没有斟酌好的说法全部落在了地上,于丛看起来不太需要他的解释。
“我以前也知道一点点。”于丛坦然地说,“但是现实中的朋友没有这样的,没有不好,挺好的。”
“哪样的?”姜清昼说。
于丛顿了一下,说:“我没有歧视艺术生!”
姜清昼疑惑地皱了下眉,反问:“什么艺术生!”
“不是。”于丛的思绪跟着公交车司机风火地做着一百八十度的运动,有点慌乱:“反正我就是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这样是哪样?”姜清昼语气很平。
于丛看着他,很薄的一层红从耳尖蔓延到脸侧,眼睛眨也不眨,半天才说:“……交女朋友没什么不好。”
公交车正好抵达下一个大站点,一群人呼啦啦地上车,嘈杂的空气涌了过来。
“……”姜清昼面不改色,背地里咬着牙,刚要再开口。
“同性恋没什么不好。”于丛声音很轻,平和地说完,抬起眼睛看了看姜清昼的反应。
姜清昼脸色很静,看上去没什么变化,但好像不打算追着他逼问了。
“还有多久到?”过了一会,于丛听见他问。
25
通大西门站到了的时候,天已经黑尽了。
路灯要死不活地亮着,公共区域的电流不稳定,本就苟延残喘的灯泡还时不时闪两下。
于丛不敢回想和姜清昼在公交车上的对话,只觉得这些名词遥远、陌生,还有点惊世骇俗。
姜清昼被公家车晃得头晕,偏偏旁边的人一脸平常,他只硬撑着不说话。
“那我走了!”于丛垂着脑袋,睫毛在路灯下很清晰,“拜拜。”
他们站在人来人往的路口,路灯亮起,灯光很弱,飞了整个夏天的不知名小虫已销声匿迹,暖色调的路灯把于丛围在一层毛茸茸的光晕里。
姜清昼还没开口,于丛一个踉跄,咚地一声闷响撞到他的身上,肩膀处传来明显的钝痛,伴着他小声的惊呼,还有一股很淡的清香。
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胸腔随之震动了下,有很短促的轰鸣声。
姜清昼听见于丛身后的快递员忙不迭道歉:“抱歉,抱歉啊!借过一下。”
对方的帽子已经被撞歪,一只手还保持着推人的动作,另一边拖着小板车,把摇摇欲坠的一堆纸箱往南边的宿舍运。
小路上怨声载道,男生女生都有,看起来已经暴力运输一路。
姜清昼语气很自然,开口叫他:“诶。”
贴在他的胸口的那颗脑袋终于舍得动了动,于丛捂着鼻子往后退,脸明显可见地红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撞得。
“有事吗?”姜清昼低头问,想把他捂得很严实的手掰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