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着头,看了一会于丛,似乎遏制了一下,没碰他,说:“走吧。”
“车在地下二层。”于丛小声说,嗓子还有点哑,移开了和他对视的眼睛。
姜清昼立刻问:“车?”
“租的。”于丛解释,“打车不太方便。”
“哦。”姜清昼把行李箱拎在手里,脚步很轻地跟着他。
于丛的脑子和脸又开始发热,身上的感觉仿佛被姜清昼的注视催化,更为明显。
姜清昼见到那辆橙色的车,眼里还是飘过点一点不明显的讨嫌。
他把行李箱丢进后排,理所当然地坐进驾驶座。
于丛呆了半秒,很自然地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你跟着前面的出租车进市区。”于丛轻声说,“不要开太快。”
姜清昼把座位调宽了:“为什么?”
于丛侧过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你不舒服?”姜清昼眼神跟着他系安全带的动作,看向他藏在羽绒服里的下半身。
他睡了一会,才开车来的机场,眼皮还有点沉,迟钝地反应过来,感觉一把火从脖颈烧到了脑袋。
“不是!”于丛脸红了一点。
姜清昼挪开眼,无声无息地摸了摸鼻子,尾随前方的出租车,排队等着交费。
正对着的出租车很旧,后窗玻璃懵了一层灰黄的尘,被雨刷刮出两个不太干净的半圆。
姜清昼降下车窗,表情如常地用电量几乎满着的手机扫码付款,液晶屏嘟了两声,显示这辆像丑橘一样的轿车在里面停了接近七十分钟。
他怔了几秒,接过从窗口递出来的发票。
过了刚才羞恼那阵,于丛昏昏欲睡,靠着座椅,下巴埋在那条小金鱼刺绣的围巾里,手塞进对面的袖口,露出小臂上皱巴巴的反光条。
姜清昼余光撇了撇,忍不住说:“这个衣服不能机器洗。”
“啊?”于丛迷茫地转过头。
“反光涂层会掉,不过已经穿久了就算了。”姜清昼下意识地继续,说完又恨不得给自己一拳。
乱哄哄帮了他很多年的狐朋狗友王洁说得没错,姜清昼鼻子下面那东西确实不会说话,该说的不说,该问的不敢问。
“是吗?”于丛反应过来他在对衣服指指点点,“这是别人送的,我当时不知道。”
姜清昼脸上没表情,不接他的话。
于丛停了停,看着前方的路:“你跟着那辆出租车吧,他是本地的司机。”
姜清昼没太理解。
“我之前来过几次,机场高速有好多摄像头,限速特别低,三四十,根本看不到,正常开过去就超速罚款了。”于丛安静地解释着,“但是出租车司机知道它们在哪里,忽然慢下来就说明前面有监控,跟着他们就不会被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