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黎:[对了,你好久没更新视频了吧。]这倒是提醒她了。她的确有段时间没更新了。林惊棠做视频很认真,需要耗费一定的精力和时间,有些时候一周都不一定能做完一个。选定电影或者剧目,评论的角度,以及表达的用词都需要反复推敲,她并不想做哗众取宠的内容。纠结半天,电脑上的文档只写了个日期。她决定下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说不定会让堵着的脑子疏通。空中弥漫着的燥热被风吹散,头顶的星坠在黑暗。林惊棠拿着杯冷饮在街道随意走,这里不比市中心,周遭大部分的店已经关了门,不过四处的霓虹灯依然闪烁。她想起前天下午跟王梦的聊天内容,她简单说了下对于剧本的感受,然后表达了自己对于这种风格的喜欢。“也许这样说会有些冒犯,我以为像你这样出身的孩子不会喜欢这种故事,我想象中的受众应该是困于挣扎的一群人。”林惊棠沉默了几秒:“但我觉得活着的人都在挣扎。”“我很期待看到你以后的作品。”王梦最后跟她说。夏蝉在静谧的夜晚扯着嗓子鸣叫,一声一声叠过了心里萦绕的烦闷。有时候人就像蝉鸣一样,不遗余力地彰显存在。时间过得很快,已经快十二点了。林惊棠转身走回去,毕竟明天还要早起。生命的存在,活着的意义有时候太遥远,如果只能看见眼前事,那就做好眼前事。转过拐角,她远远看见一辆车停在酒店门口。一个女人站在车身旁,身侧立着个银白的行李箱。林惊棠走到酒店门口时认出了她是赵梦玥,同时心里升起疑问。她怎么会来这儿,是来找江行砚的?车里后座是个带着黑色帽子的男人,半开的车窗露出他半边侧脸,帽檐遮住眼眸,隐匿在阴影中。“明天你记得……”赵梦玥压着声音跟男人说着什么,却忽然闭了嘴谨慎地看向身后经过的林惊棠。林惊棠觉得奇怪,却也没多想。剧本围读已经到了最后,演员间的配合逐渐越来越默契,天气却也越来越热了。午饭过后是最热也是最困乏的时候,林惊棠坐在角落和美术组的工作人员聊天,手里拿着几张纸手动吹风。“昨天下午我从六点就开始蹲守,结果还是没能抢到票,她们的手也太快了,进去一排缺货登记给我看傻眼了,我好想去看谢知贺的演唱会啊。”她怔了怔,笑道:“知贺的啊,我倒是可以帮你搞到票。”“哎对,谢知贺是木风传媒的艺人。”谢知贺在很小的时候就签了木风传媒,他们很早就认识了,也算半个发小,后来读高中学业重,谢知贺事业也进入上升期,联系便很少了,但要张票还是不成问题。林惊棠凑近,压低声音:“不过你别往外说,要不然到时候都来找我要票怎么办。”“你放心,我就说我自己抢到的。”两人又闲扯了些娱乐八卦,身后李然和几个高大的男人一同走进来,搬着几个大箱子。“李然,你搬得什么?”“冷饮,砚哥请大家喝的。”林惊棠知道他有请剧组同事请客的习惯,如果拍戏在盛夏,甚至会连续十几天的请工作人员喝冷饮。刚知道的时候她还会担心,这人还天天做公益,赚的钱真的够花吗?等到回过神,工作人员已经聚上前围成一圈。她磨磨蹭蹭地跟在人后面,旁边的江行砚也忙完过来了:“那里面没有你的。”林惊棠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转过头。她的脸被阳光晒得红扑扑的,又是容易出汗的体质,转头间脸颊便落下滴豆大的汗珠。这画面有些可怜,却让江行砚起了逗弄的心思:“毕竟是区别待遇。”“你都快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这么斤斤计较。”林惊棠擦了下脸上的汗,心里却有点小小的委屈。他挑起眉:“不要在年龄上攻击人。”林惊棠垂着眸,情绪有些低落。正当她准备要走的时候,眼前忽然闪过带有熟悉logo的包装。她眨眨眼睛,不解地看向忽然拎出一杯饮料的人。江行砚将冷饮递到她手里:“你之前几次喝的好像都是这种?”的确是她最近常喝的口味,林惊棠垂下头,耳边散落的头发遮挡了撩起热意的耳朵。他又拿出罐小巧精致的糖,颜色缤纷的糖块在他手里荡着绚丽的光斑。周遭喧哗声中搀着蝉鸣聒噪地回响,阳光散落一地,糖果碰撞的轻响却无比清晰的传来。“这才是区别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