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玛莲娜已经老了,脸上的皱纹使她不再像年轻时一般美丽。“她们称呼她为斯科蒂雅夫人,而曾经爱慕她的少年雷纳多对她说的唯一一句话是,祝你好运,玛莲娜夫人。”江行砚咬着她的耳垂,微微拉开些距离,收回的手搭在她的肩上,指尖湿润的液体在布料浸出一片水渍。她眼里蒙着水雾,望着出现电影的片尾,颤声:“结,结束了。”“嗯。”他吻着那双漂亮的眼眸,声音磁沉。林惊棠趴在他怀里,感到屈辱。江行砚低声笑起来:“没关系,我们继续下一部。”林惊棠:“……”她缩了缩脖子,戳江行砚的胸口:“这次认真看哦。”白天睡得太足,导致到了深夜仍然没有困意,他们把托纳多雷的三部曲看完,到凌晨才睡。这几部电影在高三艺考的时候看过一遍,其中《天堂电影院》她做过视频,写了满满几页的拉片笔记。托纳多雷的风格很独特,从画面到音乐充斥着强烈的浪漫,但在理想化的故事里却总隐喻着现实的人性。乍一看好似和卫导截然不同的故事模式,其实内里却有相似处。一连看几部电影,这让林惊棠想起备考前那段恶补电影史的时间。当晚她便做了噩梦,梦见卫导在面试时特意给她挖坑。问了一个电影里压根不存在的问题,她谨慎的提醒导演,电影里没有这个情节,卫导冷笑着说,我就要你回答这个问题。她猛地睁开眼,额头甚至冒出点汗,江行砚刚好做完早饭来叫她:“做噩梦了?”林惊棠神色僵硬,怔怔道:“我梦见面试失败了。”江行砚坐在床边安抚地拍拍她的脊背:“别慌,有我在。”她点点头,把梦给他讲了一遍:“你校考的时候有没有被考官挖过坑?”“不算是坑,非要说起来的话,小组表演有些难度。”他说。小组表演是在考场里考官随便将几个人划成一个组,然后进行命题表演。其中难度在于,准备时间短,还有可能碰到一些奇葩考生。有些人只想着出风头,全然不顾其他学生。而其他考生的表现,也会影响自己的分数。她笑吟吟地往人身上贴:“那你当时有没有被别人坑到?”江行砚环着她的腰,将人打横抱起:“没有,专注自己的表演才能走到最后。”桌上摆着熟悉样式的饭菜,她坐在桌边托腮:“你去找我哥了?”“嗯,简单问了步骤,味道也许不如你哥做的。”前段时间结束话剧演出后,他便向林饮溪请教她爱吃的饭菜。林饮溪详细地列出了一份菜单,甚至还有注意事项。他说,林惊棠虽然娇惯了些,却并不挑剔,林征做的饭也照样吃的很香。看到后半句的时候,江行砚确实有些好奇。林伯父做的饭究竟有多难吃。江行砚很少做饭,只会煮面,炒些简单的菜。这是第一次给心上人做饭,难免紧张,不时观察着她的反应。“我好久没喝到这么好喝的豆浆了。”都是豆浆机榨出来的,哪有她说得那么夸张,但耐不住她嘴甜会夸人。明亮的眼睛映着光影,阳光描摹她的轮廓,勾出浅淡的边缘。似乎连脸侧细微的绒毛都看得间,声音黏糊糊的,像是一只在他心间乱蹭的兔子。解决完早饭已经是中午,江行砚拿着剧本看了片刻。离进组还有不到两个月,他逐渐开始进入角色状态。这个人物对他来说,是个不大不小的挑战。难度在于,这个角色人前人后两种状态,人物本身有时候会分不清哪个才是真正的自己。想要将这样的角色演好,需要沉浸在角色里找到属于人物的癫狂状态。江行砚的习惯是在进组前就找到角色状态,根据剧本里给出的细节转化在现实生活中。也就是说,在这段时间里他会让自己活成这个人物。林惊棠没在看电影,之前在芜塘有了新灵感。她目前还在整理思绪的过程,准备写成剧本。天色暗下来,订的晚饭也送到了。吃饭时,林惊棠跟他闲扯:“待会儿看什么?”他动作稍顿,没回答。接下来挑起的话题,同样得到比较冷淡的反应。直到快吃完,他仿佛才从情绪里出来。他呼出口气,指尖按在眉心:“抱歉,刚刚在想剧本。”林惊棠想起他说自己会提前入戏的采访,小心翼翼问:“你现在是……阿砚哥哥吗?”她刻意卖嗲,让话题不那么严肃。江行砚明白她的意思,点点她的鼻尖:“别担心,是你一个人的阿砚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