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春三事先得到了壁友的暗中提示,及时收敛了力量,否则事情绝不会仅仅发展到这一步。春三全力之下,恐怕西门鹤不只是流鼻血这么简单,早已在众目睽睽之下狼狈不堪,颜面扫地,甚至危及性命。此时,西门鹤对此全然不知,他的心中充满了燃烧的怒火。自幼以来,作为五大世家之一的传人,他一直被尊为武林俊杰,从未遭逢有人敢对他如此出手。而如今,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无名小辈打到鼻血长流,这种奇耻大辱让他近乎失去理智。“真是见鬼了!”他心中怒吼,疼痛并非唯一的问题,更大的困境在于如何体面地收场。若就此转身离去,众人必将目睹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势必会成为茶余饭后的笑谈,迅速传遍武林。堂堂一代武林宗师,西门世家的家主,却落得如此情状,他心中不禁暗自焦虑:“怎么办呢……”西门鹤深深地转过头去,脸上布满了苦恼的愁云。就在他心神交瘁之际,似乎命运之神向他伸出援手,一场意料之外的变故使得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其他地方。只见一阵诡异的雾气,仿佛无声的幽灵,从外面悄然而至,飘飘荡荡地翻过高高的围墙,迅速笼罩了整个西门世家。这雾气显然非常不寻常,弥漫着令人心悸的异样之感,顿时引发了众人惊慌失措的骚动。“这是怎么回事?”人群中开始响起焦急而不安的声音。众宾客立即陷入疑惑的茫然中,但惊恐未持续太久,接踵而至的变故让他们顾不上继续讨论。“呃呃?!”扑通!只见几位宾客毫无征兆地眼珠翻白,接着便无力地倒下,扑通一声,昏迷不醒。“什么?!”众人惊骇欲绝,待意识到雾气的恐怖已为时已晚。“快屏住呼吸!”有人出言提醒,但亡羊补牢已然无济于事。只要吸入一口那诡异的雾气,便立即陷入昏沉,任何挣扎都变得徒劳无功。咚!“师,师兄!”有人慌张地呼唤同伴,但回应他的是接连不断的倒地声,“喂!呃!”周围顷刻间陷入一片混乱,人人在惶恐中相继倒下。那些内力深厚的江湖高手凭借深厚的内力勉强屏息支撑,但要想一直维持清醒也是捉襟见肘。他们全力运转内息,企图抵挡这未知的危机。然而能够保持清醒还是极为不易,更别妄谈运起内力施展何等功法反击。就在混乱逐渐蔓延时,不久,一群人拨开迷雾,鱼贯而入,仿若鬼魅般悄无声息。这神秘来客的到来,让在场之人无不悚然而惊,战栗莫名。为首的一位老人微微抬起眼睑,眼中闪烁着些许戏谑之色,随即发出轻蔑的声音:“啧啧,挣扎在魔香的沼泽中,模样真是可笑。”老者的一番话犹如冰水泼入油锅,使得气氛骤然凝重,几乎要凝滞下来。这意料之外的黑衣人现身,令在场众人无不心生警觉,人人如临大敌。‘毒蛊魔香’,这四个字如同梦魇般令人不寒而栗,正是毒怪石虫的绝技之一。据江湖传言,那是一种极其复杂而阴森的魔功。要令此毒大显神效,需让目标之人先食用从蛊虫中提取的无色无味毒素,再于两时辰内吸入这魔香,方能将毒效放大至极。虽然过程繁琐,但一旦中招,效果便是惊人无比。一旦中毒,不论敌手多强皆会丧失意识,顿时昏迷不醒。因此,毒蛊魔香可瞬间让大量的敌人失去还手之力。与寻常迷魂散不同,它几乎不为内力抵御所动,无论敌手是一般江湖高手,还是绝顶宗师,一旦着了道便难以自脱。实际上,昏迷的时间并不算过长,顶多半个时辰。然而,这短短的半个时辰对敌人来说足以致命,纵使再强悍的对手也可以被轻易杀掉。甚至能死上数十次。不过,此行的目的并非取人性命,而是为了夺取传说中的“武林十大奇宝”。因为众多英雄豪杰已被毒倒,事情变得轻松如登堂入室。毒怪石虫冷静而不屑地扫视周围,嘴角含着一抹得意。让人中毒的条件,说起来复杂,其实也很简单。从蛊虫中提取的毒素无色无味,悄然无息间便可混入宴会上使用的酒菜之中,没有人能够通过试吃发现其中的端倪。不知不觉间,数百江湖好汉便失去意识仰面而倒。然而,在场之中仍不乏心志坚韧的武者,他们正盘腿坐下,暗自运功,努力抵挡毒香的侵袭,以保持几分清醒。毒怪石虫目光扫过,留意到一个青年,目中有意无意闪过一丝兴趣。“那小子是南宫家的大公子吗?”石虫轻声自语,似乎在确认。随即,站在他身后的一名冷峻男子微微低下头,答道:“没错。”,!此人正是让人闻风丧胆的血使。不过片刻,又有两道身影从暗影中走出,分别是影使和雨使,他们的身后跟随着约三十名精锐手下,个个面目森然,杀气凛然。“啧啧。不愧是长空武帝的儿子。有其父必有其子,年纪轻轻便有这等惊人实力。”毒怪石虫的声音中透着几分赞赏,但显然更饱含着不屑。在这个年岁,能在吸入毒蛊魔香后仍可勉强保持意识,确实难能可贵。纵然如此,在石虫等人眼中,这些仍旧顽强抵抗的武者,不过是强弩之末,最终难逃覆灭的命运。进展非常顺利,石虫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全场,认为自己已稳操胜券。石虫细细地打量了一番南宫武佩戴的佩剑,他立刻兴奋地眯起了眼睛。这佩剑正是他们此次突袭的目标之一,传说中削铁如泥的绝世名剑——帝王剑,浑身散发出皇者威严。“把它拿过来。”石虫的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是。”血使领命,迈步朝南宫武走去,眼中透露出贪婪与冷酷。就在血使行动之际,石虫的目光瞥向了另一处,那边站着一名中年人与两名年轻人。“嗯?那几人为何还能好端端地站着?”石虫微微皱眉,语气中难掩惊讶之情。这些人在魔香之中竟然还能保持清醒,实在令他费解。影使不假思索地答道:“那个中年人正是西门家的家主西门鹤。”“哦,是他啊,可他为什么流着鼻血?”石虫又有了新的困惑。“或许是因为魔香的缘故。”影使耸耸肩,语气漫不经心。“怎么可能?”石虫百思不得其解。身为此毒术的创制者,深知魔香仅能令人昏迷,断不会引起他症。这反常之事却也无法解释,但石虫不愿在此浪费心思,挥手道:“算了,无所谓了。”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那两个年轻人身上。那两个穿白衣和黑衣的年轻人,一直冷静地注视着他,目光如炬。在这众人惊慌失措的场合中,他们依然非常冷静,稳如泰山,显得极为不凡。“他们二人又是谁?”石虫眉头微皱,低沉地问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影使犹豫着说道。影使话音未落时,雨使冷静道出观察:“看样子他们并没有吃东西。”“肯定是如此。”影使点头附和,心中已有几分明了。若不曾摄取蛊虫提炼之毒,那自然如同石虫他们一般,在魔香中无所忌惮。“把所有尚未失去意识的人全都宰了。”石虫冷冷地下达命令。“是!”手下们齐声应声,毫不迟疑地抽出武器。石虫对这些异数不甚在意,自信满满,认为大局已定。然而,就在他们准备动手的一刻,内室的门扉忽地大开,两个身影疾步而出。啪!两人显露身形,赫然便是西门家的忠勇之臣,祁元外与白尚。二人怒目圆睁,怒火直冲云霄。“这群家伙!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敢在西门世家闹事!”祁元外怒喝出声,声如洪钟。二人由于未曾进食晚宴,使之得以免受毒素侵害,即使在魔香弥漫的空间中,仍能纵横自如。正准备抢夺南宫武佩剑的血使,与奔来的祁元外和白尚迎面相遇,双方顿时剑拔弩张。南宫武正艰难地运气调息,毫无还手之力。他本以为自己今日必将无可奈何地殒命于血使剑下,未想祁元外与白尚及时赶到,心中顿感劫后余生之欣慰。“孽畜,受死!”祁元外大喝一声,随即出手,如猛虎般扑向血使,意欲一举擒此对手。但就在此时,血使握剑的手突然动了,快得令人眼花缭乱,甚至连剑出鞘的动作都未及看清,空气中只是一道凌厉的剑光一闪而过。随之而来的便是一声刺耳的利剑划破肌肤的声音。噗嗤!鲜血洒向空中,宛若凄美的盛开。“呃!”祁元外闷哼一声,难以置信地后退了一步,鲜血自肩头汩汩而出。白尚目睹此景,惊愕无言,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竟然是快剑高手!”:()昆仑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