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夜咽下喉间恐惧的颤音,磕磕巴巴地反驳道。
“这,不对。”
老妇人冷哼一声,将有夜扔回座椅,也不管有夜的挣扎就一把卷起她的裙摆,露出腿上还盖着药膏的血痕。
“你凭什么否定我?你又干净在哪儿?你就连这儿的伤痕都说不清是怎么回事!”
有夜感觉自己抖得更厉害了,她红着脸,迫切地想要扯回自己的裙摆,却因药效未尽而只能松松抱住老妇人的手臂。
“是,卡住,我卡在窗,户,别人帮我,才弄伤的。”
老妇人愣住了,揪着有夜裙摆的手也渐渐松开。
见裙摆回落,有夜才咬唇抬手,十分勉强地摆出双手交握的姿势。
“为什么…你觉得,那是,正确的?”
“啊?没有什么为什么,就因为我是将军,我是众人之首!”
老妇人俯身一把拍散有夜交握的手。
她本没有怒意,可却被有夜这个祈祷神迹的手势弄得瞬间浑身冒火,恨不得直接给她来上一刀。
“别给我假惺惺地凹造型,神明才不会来救一个可有可无的圣女。”
老妇人忆起自己最初上战场时,为不吃败仗而求了不止一次,可神明没有回应她。
她想,也许是她的心不诚,又或许神明并没有时间一一回应所有信徒的祷告。没关系,帝国上千年历史,再苦再难的时刻也过去了,只要她咬牙坚持,就一定能迎来黎明。
可直到她的大儿子留下稚子,孤身前往北部战线坐阵,却被如袋中老鼠般地敲打围击,末了还惨遭友军背叛被魔族军所擒时,她求得何其虔诚,又捐赠了不知道多少所辉煌豪华的教堂。
但到头来,神却只送回了大儿子的头颅给她……
儿媳遭受不了打击,第二天便抱着那颗烂了一半的头颅投了井。小儿子也因此疯癫,与正道渐行渐远。
就连她抱着最后希冀,送去教廷的亲孙,也因着被圣女蛊惑而一错再错。
哈哈哈,真可笑…
神眷自始至终就从未降临过约克家,可偏偏她们约克家的人又都是虔诚的信徒,一个个都傻得甘愿被那虚无缥缈的信仰所束缚。
但,到此为止了。
主神算什么?圣女算什么?
她们约克家付出的足够多了…那根本不存在的主神会原谅他们绑走圣女的。
“你不对。”
有夜的手背被打得发红,正火辣辣得疼。
她脑袋里满是老妇人那句狂傲的发言,手指颤了又颤,才堪堪借由疼痛带来的短暂清明再次交握。
“那些,最平凡的,战士…才伟大。没有他,们,就没有,你。”
“没有我,就没有帝国现在的繁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