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师,消消气。”温文儒雅的声音吸引了程若茵的注意力,她抬头,清俊稳重的男人散发着成熟可靠的魅力,他拍拍何明薇颤抖的肩膀,提出建议,“生气解决不了问题,教育孩子,最重要的是沟通和理解,不如我们先各自聊聊?”
不得不说,祝时越的哥哥天生有股领袖气质,他说出口的话极有说服力,三两句劝服还在气头上的何明薇。何明薇点头赞同祝时修的话,招手示意程若茵跟她过来。
程若茵低着头,跟着何明薇走进熟悉的办公室,第一次因为犯错而来。
办公室里灯火通明,空空荡荡,其余老师都下班了,只剩了何明薇一个人。
何明薇关上门,望着站在面前,低着头,双手交握在身前的程若茵,重重叹了一口气。
“找张椅子坐吧。”何明薇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程若茵顺势从一旁拉了张小板凳,拘谨地坐下。
程若茵低着头,沉默地听着何明薇的吞咽声,这位严厉的女教师年岁已不小,一双手布满细细的皱纹,足见平日之操劳,她虽严厉,但对待同学事事躬亲,苦口婆心,上个学期刚分班,得知程若茵家里经济状况不好,经常把她叫来办公室,给她带小零食,嘱咐她课间饿了吃。甚至上学期程若茵代表学校去参加全市奥数竞赛,何明薇还自掏腰包帮她买了辅导资料和网课。想到这些,程若茵的头低得更低,更觉自己对不起何明薇的良苦用心。
“若茵啊,你跟老师说句实话。”何明薇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疲惫地开口,“你和祝时越,你们俩,好多久了?”
啥?好多久了?
程若茵猛然抬头,瞪大眼睛,吓得连连摆手,脸颊后知后觉浮现出一抹坨红。
“没有,老师,没,没好。”
“她就是那个女孩?你跟人打赌那个?”
与此同时,祝时修拉着祝时越站在走廊拐角,冷静发问。
“嗯哼。”祝时越直到办公室的门关上,才收回视线。
“挺白净一女孩,听你们班主任说,成绩还很好?眼光不错。”
“好不好,要你说?”祝时越没好气地白了祝时修一眼,向后靠在墙上,懒懒散散的,朝祝时修抬了抬下巴,“怎么?你不反对?”
“我反对有用吗?哪次我说你,你听了?”祝时修淡淡瞥了眼祝时越,两兄弟默契地跳过翻旧账环节,祝时修接着说,“只有两件事,第一,高考前不许做出格的事。第二,别玩弄别人的感情。你平时那样我都不说了,就这一条,要让我发现你玩弄人家小姑娘的感情,你看我打不打断你的腿。”
“打断我的腿,不正好吗?把我打包送给别人家,省得你还要想办法控制我。”
“小越,你和林苏韵那事都过去多久了,你怎么还提呢。”
“过去多久了也没过去啊,她们家的嘴脸我先不提,单论我们家,没有林苏韵,还能有李苏韵、有王苏韵,只要我还姓祝一天,我还吃你家一碗饭,就逃不过去。”
“你!你怎么这么倔呢?”祝时修叹了口气,头疼地捏了捏眉骨,复又发问,“那我问你,你既然觉得家里一定会逼你娶一位苏韵,你现在这个恋爱又谈了干嘛?别跟我说为了赢那个什么狗屁赌约,你祝时越能被一条口头协议约束?”
祝时越低着头,梗着脖子,不说话了。
“行,你有主意,你不说话,你就当哑巴去吧!”祝时修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走吧,小少爷,去吃饭吧。下次收敛点,别再喊我过来给你擦屁股。”
这厢办公室里,何明薇听到程若茵的反驳,差点一口水喷出来:“没谈?没谈你们在那贴那么近,干什么呢?”
“我。。。。。。”程若茵想开口解释,却发现无从解释,该怎么说,说他们没有谈,说他们只是普通同学?她的心已有倾向,说不出一句事与愿违的话。
何明薇经验何其老道,见程若茵这欲说还休的架势,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她放下水杯,叹了口气。
“若茵,你知道今天来的那位,他的哥哥,是做什么的吗?”
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程若茵知道,她当然知道,三个礼拜前的咖啡馆,祝时越就是用这样一张轻飘飘的纸片,压得她喘不过气。
“你知道他家集团的地位吗?五百强的家族企业,还不上市,意味着这么大的一家企业,都是他家的一言堂。”何明薇握住程若茵攥紧的拳头,苦口婆心地劝,“老师也不是说你不好,老师教了这么多年书,带过这么多学生,见过谈恋爱越谈越好的,也见过谈恋爱越谈越差的。若茵,他的样子你也知道,他再浑都有家里保底,但是你没有啊,你真的要用你的前途,去赌现在一时的爽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