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峥是不敢,他稍有思忖,道,“陛下,小子才疏学浅,不通世故,又不明鉴查院之章程,实难胜任,勉力为之,只怕贻笑大方,徒增笑耳,或耽误鉴查院大事,更万死难辞其咎。”
“自知者英,自知者明。”庆帝点点头,又道,“朕闻南市坊你之所言,似对庆国律法感悟颇深。”
“家严时常教导小子,纵文韬武略一无所成,为庆国子民,当遵守法纪,绝不可胡乱作为,惹是生非。”
“你文采可不差。”庆帝正色地‘纠正’道。
“一时乘兴而发,残篇拙作,污陛下耳矣。”
“你这都算拙作,我大庆文坛岂非尽是不学无术之辈?”庆帝摆摆手。
陈萍萍适时道,“叶小公子不必过谦,不知残篇是否补齐,今日能否有幸观之?”
“陛下,陈院长,过誉矣。”叶峥先拱手回应‘夸赞’,又道,“才学不足,只补了上阕。”
“速速写来。”庆帝仿佛那犯了酒瘾的醉鬼,催促的同时,竟伸手拿起墨条。
叶峥心一提,“陛下…”
陈萍萍也出声,“何须陛下…”
“陛下,范大人到了。”
侯公公的声音让叶峥暗暗松了口气。
老登真坏,从他踏入这地儿开始,没少给他挖坑。
“臣范建拜见陛下。”范建自是不用行大礼的。
庆帝抬眼看了他一眼,挽起袍袖,准备开始磨墨,道,“你来的正是时候,叶峥准备补齐他那首残篇。”
“怎好动用陛下御笔,请侯公公拿副笔墨就是。”范建上前,拱手道。
庆帝看向他,数息,露出笑容,点头道,“也好。”
“那就…再聊一程。”
……
西宁巷
“殿下,范建也进宫了。”
谢必安向李承泽禀报最新传出的消息。
“真瞧上这小子了?”李承泽神色怔了怔,癫笑了声,“我如何没有这等好姻缘呢。”
“殿下,今日朝会,陛下应了诸位国公王侯子弟重入军伍,大庆武班之中,恐有异变,往后朝堂之上,水更浑了。”谢必安直接忽视他发癫,皱眉道。
李承泽顷刻恢复常色,摇头道,“也就在京营翻出点浪花来,除了边军有大哥,其他驻军早让秦家捏成铁桶一块。”
“不过,你说的对,往后,水更浑了。”
忽地,他眼中露出思索之色,“叶峥这小子或仗义执言,开国一脉却有心为之,那么父皇…”
“父皇为何要应了这些人?”
便是白昼依然灯火通明的坤宁宫明堂之中,太子李承乾随意地坐在地上,问向宝座之上,威仪庄重、雍容大气的皇后,他的生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