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暄了几句,郭保坤直奔目标。
本以为太子交代的事儿办砸了,也是峰回路转,靖王世子遣人送来请帖,送帖的小厮言明范闲必至,他做了好大的准备,邀来了在京都中颇有名气的才子贺宗纬助阵,以求今日,好好落一落范闲的文名!
或因叶峥的存在,郭保坤未跳脸嘲讽,话里话外,言辞间暗暗挤兑。
是我束缚了你的发挥,坤儿。
叶峥轻叹一声,与保坤几人一起进入厅堂。
“隔着帘子也看不清啊。”一落座,范闲口中嘀咕。
起身,又坐下,问向一旁的叶峥,“我若去姑娘那边,会不会丢脸?”
叶峥笑笑,“丢你自己的脸,丢呗。”
“好嘞。”
他立起身去姑娘那边扫了一圈,败兴而归。
“直接走可以吗?”
一落座,他便对叶峥道。
“皆由你,昨个激愤嗷嗷的又非我。”叶峥不在意道。
之后便是郭保坤和贺宗纬双打冷嘲热讽。
待李弘成来了之后,郭保坤又提议十步成诗、大声诵读。
随即他立做了首平仄不对、通篇堆砌词藻的诗,众人给他抬轿子,‘好诗好诗’地夸,叫心情不好的范闲指出缺点。
主子受辱,门客岂坐的住?
贺宗纬这一首确用心,不过,却倒霉遇着在有几千年文华底蕴加持的文抄公。
范闲还是以一手丑字,作了那首七言第一,震骇一众人,正如他所说,谁人还敢再做七言律?
“三哥儿,你如何看?”郭保坤拿着那张纸,对叶峥道。
“如何看?坐着看啊。”叶峥笑道。
“三公子,你那半阕《六州歌头。少年侠气》,我每有诵读,只觉心血翻涌,意气勃发,不知今日可有佳作?”贺宗纬也来打助攻。
“佳作先不急,你这般状况,去寻个大夫瞧一瞧的好。”叶峥起身,看了眼去寻茅房的范闲,起身,坐到横几前,扫了一圈,道,“我这篇倒不算现作,昨夜我闻二姐忽言月色之美,抬眼望去,那轮皎皎圆月直闯入眼中,思绪不由回到几年前,母亲携我与二姐下江南,那夜,烟花如星如雨,香车宝马,玉壶金光,那晚,也是这轮圆月。”
说罢,他落笔。
“春江潮水连海平
…
不知乘月几人归
落月摇情满江树。”
李弘成声落,厅堂之内,久久无声。
音韵之美,错落有致;意境之美,淡雅清幽。
引人入胜,又发人深省。
有闭目者,在幻想那个月夜。
有低头者,皱眉苦思。
也有才女双手合十,按在胸前,不能自已地望着那缓缓起身的美少年。
“好好好!”
李弘成连连摇头,啧啧称叹,他好书画、诗词虽是伪装,但到底也有几分真才实学,叶峥这首七言,与范闲那首,不遑多让,可谓难分上下!
“写了?我看看。”范闲的声音响起,他拨开众人,只往那横几上瞄了眼,心中直呼你小子。
我写了首古今七言第一。
你直接上‘孤篇压倒全唐’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