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我这就回家给你扛来。”说完急匆匆出了门。
等人走了,沈秀梅开口道:“还是翠荷妹子厉害,三言两语就成了。”
“大姐不擅长与人打交道,这事儿交给我准没错。”姚翠荷进里屋拿出一包茶叶,“这是大成给他爹带回来的,今儿趁他不在家,咱姊妹俩也尝尝。”
沈秀梅不识字,瞧见上头印着的花样儿,才发现是“春日红”,茶铺里卖二十六七文一斤,贵着呢。
“大成在医馆当了得有十五年学徒了吧。”
“可不,九岁那年被他爹送去的。”
想起儿子去医馆当学徒的契机,姚翠荷心里便有些不舒坦。
当年老爷子染病,妙仁堂曾大夫给诊治的,不想抓药时出了岔子,小药童漏捡一味药,老爷子因此没救回来去了。
后来医馆赔了银钱,曾大夫也来家里亲自道歉,是自己监管不周方才酿成大祸,为了弥补沈家,便把九岁的沈大成收作学徒,一晃便是十五年。
姚翠荷叹了口气,“前几日我跟秋哥儿去瞧大成,见他被新来的学徒欺负,曾大夫就站在一旁也不上前阻拦。老爷子的事儿,说到底是药童学艺不精,怪不上曾大夫头上,曾大夫肯收大成当学徒,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他,可若说一点怨言没有,那是骗人的。”
“到医馆头两年,曾大夫还夸大成是个学医的好苗子,这两年却变了口风,说他对功课不认真,偷奸耍滑,还常与前来看诊的病患起口舌,甚至瞧不上没银钱抓药的百姓。”
姚翠荷拍着桌子,激动道:“我家大成虽算不得聪明,但踏实肯干,从不主动与人起争执,老家伙说的话我一个字都不信,那老东西准是看大成长大了不好糊弄,使法子要将大成赶出医馆呢!”
沈秀梅也不信,“大成那孩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老实本分得很,断不会做出看人下菜碟的事儿。”
“大姐,你说这曾大夫到底咋想的,若是不想认真教,当年又何必收大成当学徒?”
姚翠荷心里忿忿不平,到医馆当学徒说出去风光,实则就是给人当免费苦力,不仅如此每月还要上交五十文食宿费用,且这十五年一涨再涨,前几日她去瞧儿子,曾大夫竟又给涨了十文,从五十文变成了一百文!
姚翠荷觉得有些不对劲,但又不敢与曾大夫争辩,忍着一肚子火气回了家。
沈秀梅听说此事,愣了下。
“这事儿咋没听你提过?”
姚翠荷道:“去书院念书要给先生交束脩,大成跟人学医,想来也是一样,就没与大姐提。”
“南街回春堂可没这规矩。”学徒吃住全包,每月还有两百文工钱拿。
后半句沈秀梅没说,皱着眉头问:“那曾大夫人品如何?”
“应当不错,来瞧病的百姓挺多的,镇上好些有钱人家都来找他瞧病。”
姚翠荷说着猛地站起身,“我晓得哪里不对了,去妙仁堂看病的全是富贵人家,就没几个普通百姓!”
与此同时,沈家小院这边正忙得热火朝天。
姚青云砍毛竹砍到手酸,蹲一旁跟他哥一起做起竹筒塞子。
沈季青拿起柴刀,不到两刻钟便把剩下的分割好,一大一小看得瞪圆了眼。
“沐哥儿,青儿快来帮忙。”
姚沐儿见娘与翠荷婶子,一人扛着一口铁锅进院,忙迎上去将铁锅接过来。
“行了,东西也送到了,我就先回去了,月娘不在家,留两个小的在家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