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夫君清洗完竹筒,扭头望了眼燃着油灯的柴房。
夫子留了功课,弟弟一回家就将自己关进柴房,已经小半个时辰没出来了。
“我去看看青云。”他起身道。
姚沐儿进屋将今日买的果脯抓了些,走到柴房门口,叩响木门。
“青云,哥进来了。”
里头窸窸窣窣一阵,见弟弟没拒绝,姚沐儿推开门迈进柴房。
“哥。”小汉子有气无力唤了声。
姚沐儿见弟弟没什么精神头,还当人病了,伸手探了下额头。
“没烧。”
“我没病,就是被夫子教训了一顿,觉着有些丢脸。”姚青云垂头丧气道。
“因为入学测试?”
姚青云点点头。
“你刚入学,连怎么作诗都不知晓,测试没做好情有可原。”姚沐儿安抚弟弟。
“我晓得。”想起学堂上发生的事,小汉子纠结再三,还是没能说出口。
他朝自家哥哥笑了笑,“哥我没事,只是教训两句,睡一觉醒来便忘了。”
“没事就好,若是在书院被欺负了跟哥说。”姚沐儿揉着弟弟脑袋道。
“哪有人欺负我,书院同窗们都对我挺好的。对了哥,我还瞧见姚汉林了,他在甲子班,今年要下场考秀才呢。”
姚沐儿眼里露出一抹困惑,“姚汉林?”
“二叔家的姚汉林啊,跟我年岁一般大,你忘了?”
姚沐儿想起来了,二叔自从考上童生便很少回家,听姚桂芝说好像娶了镇上哪家小姐,逢年过节倒是回过几趟老宅,后来跟爹与后娘不知何事生了嫌隙,便再也没回过姚家村。
“咱们都好几年没见过姚汉林了,没想到你还记得他呢。”姚沐儿笑着说。
小汉子挠挠头,“其实我也不记得了,是他主动来找我说话的,还把自个儿用不上的书本借我看呢。”
“哥,姚汉林去年考中童生了。”
“去年,十三岁便考中童生了?”姚沐儿很是意外,不过转念一想二叔也是童生,表弟能考中也就不足为奇。
“是啊,听说排名还很靠前,若是今年考中秀才,就可以去县学念书了。”
姚青云一脸向往,“今年是不成了,来年我一定要考中童生,然后参加后年院试!若是能考中廪生那就更好了!”
廪生每月有廪食拿,还不用交束脩,能省下不少银钱买书本。
姚沐儿知弟弟心中所想,没再打扰他温习功课,只叮嘱两句累了便起来走走,随后起身出去了。
日入时分,一家四口吃过晚食,各自回屋歇息。
姚沐儿与夫君在堂屋,对着油灯收整今日赚的银钱,每数出一百文便用麻绳串起,一共串了九串铜板,还余六十四文。
姚沐儿心头一喜,因为激动面颊微微透着抹粉色。
“去掉本钱今日净赚三百八十九文!”
好多银钱,这是姚记食摊支起来,赚得最多的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