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想来姚记做工的那位食客,顿时歇了心思。
告示贴了一日,直到戌时歇业仍不见有人来问,姚沐儿有些泄气,拧干抹布,心不在焉地擦着灶台。
翌日隅中,姚沐儿见前厅没那么忙了,便让秋哥儿掌勺,自己去外头透透气。
“沐哥儿。”
“小姑?”
他在院里喂大黄,扭头见小姑来了,忙笑着将人领进堂屋。
沈文茹见沈氏不在,问道:“嫂子不在家?”
“娘去梁大哥家串门子去了,梁大嫂快生了,大娘在梁家村一时赶不过来,两人没了主心骨,就把娘请去坐镇了。”
沈文茹道:“生孩子可是大事儿,家里没个知事儿的老人在可不成。”
姚沐儿点头。
“你跟季青成亲也有一阵子了,就没想过要个娃娃?”
姚沐儿面上一热,臊道:“不急,等赚够买院子的银钱再说。”
怕小姑继续追问,转移话头问:“小姑今日过来,怎么没带上柔霜、柔雪?”
“她俩在家陪他爹呢。”
姚沐儿闻言,奇怪道:“小姑父今日没去酒楼上工?”
沈文茹叹气,“我正是为这事儿来的。”
将当家的被柳传福威胁的事儿说了后,看着姚沐儿道:“昨儿路过本想进来打个招呼,瞧见外头贴着的招工告示又回去了。”
沈文茹顿了下,“沐哥儿,你小姑父在酒楼干了小二十年账房,算账的本事没的说,你看让他来铺子里做账房行不?工钱就按你跟季青定好的,每月八百文便成。”
“当然行,正愁寻不到账房先生呢!”姚沐儿一脸欣喜,迫不及待道,“明日就让小姑父来铺子上工!”
“哎,回去我便与你小姑父说。”
沈文茹也一脸高兴,在外头做工,哪有给自家人做工舒心,工钱虽然少了些,但干满一年还能上涨,满两年除了涨工钱,还有年货拿呢。
两家人今晚都睡了个踏实觉,第二日卯时不到,陈德忠便背着包袱在铺子外头等着了。
“小姑父来了怎么不进院?”沈季青开门瞅见,忙将人请进屋,“食肆每日卯时开门营业,您来了直接进院就成。”
“哎。”陈德忠笑着应下。
陈德忠不愧是二十年的老账房,不到两个时辰,便将姚沐儿这些日子记的账,一笔笔理了出来。
姚沐儿识字不多,字也不会写几个,碰上不会写的就用炭笔画个圈,有时一页纸十来个圈,自己都想不起是啥意思。
“小姑父你也太厉害了,竟能看懂我这圈圈代表的意思。”他翻看着账本,惊讶不已。
陈德忠笑道:“不难懂,就是字丑了些,辨认许久才敢下笔。”
姚沐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丑就丑罢,左右是记来给自己看的。”
有陈德忠帮忙,沈季青只管上菜就成,一日下来轻松不少。
“小姑父,这些菜你拿回去吃。”铺子歇业后,姚沐儿把没卖净的竹筒菜,给陈德忠装了些,“今儿剩得多,吃不完浪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