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忽然响起姚青云的声音,他偏过头去瞧,便见姚青云背着包袱,快步朝自己跑来。
沈秋抿起嘴角,一颗心再次提了起来。
“府试结束了?”他问道。
姚青云点头,左手伸进衣袖,神神秘秘道:“给你带了东……”
“什么?”沈秋看着他。
姚青云目光从沈秋头上的银簪上掠过,将手臂伸到他面前,摊开手道:“府城的雨。”他扯了扯嘴角,嘴里说着旁人听不懂的话,“今日府城也下雨了,跟岭水镇一样潮湿。”
沈秋:“……谢谢。”
“我先回屋了。”
转过身表情像被丢弃的幼犬,可怜兮兮。
那个银簪肯定是王喜林送给秋哥儿的,他方才瞧见姓王的从院子出去了。
小汉子躺在床上,捏着麦穗木簪,鼓着脸颊生闷气。
不就是银簪么,给他两年时间,别说银簪金簪也能买得起!
那个王喜林小白脸一个,瞧着肩不能扛手不提,一看就是没做过活的,秋哥儿要是嫁过去,家里活计肯定都要他一个人来干。
姚青云翻了个身,嘴里嘟囔道:“这哪里是娶夫郎,这是娶了个新娘,好代替王氏照顾他呢。”
小汉子肆意抒发着对王喜林的不满,在秋哥儿面前,也没少拐弯抹角提醒他当心姓王的,可秋哥儿压根不信,那小白脸惯会卖乖骗人,要不是那日恰好被他偷瞧见,肯定也被他虚伪的外表骗了去。
不行,他得想法子让那小白脸原形毕露才成!
姚青云从床上弹坐而起,把屋子收整好后,出门去前厅帮忙。
“哟,云小子回来了,快跟大家伙说说,那府城啥样?”
“听说老大了,随便一家面馆都跟明玉轩一般大,云小子可是真的?”
“净吹牛,明玉轩可有两层呢,只是开个面馆用得着那么大地儿?”
大家七嘴八舌说着,姚青云听后,可乐道:“张叔这是从哪儿听来的,府城是大,铺子也多,但跟咱岭水镇一样,有大酒楼也有小食肆,府城那地方寸土寸金,比姚记小的摊铺也值钱着呢。”
“源阳县一家跟姚记差不多大的铺子,一月就得十两左右的租金,府城怕不是得翻好几番儿。”
“府城上头还有定江省呢,那物价高得离谱,我爹二十年前去过一次,一个饼子就要十一二文!”
“嚯,这么贵!”
“再贵能贵得过皇帝老爷待的信安省?”
“那可是都城,自然比不过!”
“哎你们说那皇帝老爷夜里睡龙床,就不嫌硌得慌吗?我睡木板床都隔得不行,金子打造的床那么硬,皇帝老爷那万金之躯能受得住?”
“你懂啥,皇帝老爷铺的是丝绸褥子,盖的是蚕丝被,软乎着呐!”
一群人顿时又羡慕起来,那蚕丝被长啥样,他们见都没见过,更别提拿来盖了。
今日准备的食材少,铺子酉时不到便关门歇了业。
姚沐儿领着秋哥儿张罗了一桌子菜,还唤夫君去酒肆打了壶酒来,给自己跟两个小的,各倒了小半杯。连喝不了酒的沈氏,也得了一杯底儿。
“青云呐,你别有压力,你才到书院念了几个月书,要是能考中不成神童了,大娘不是说神童不好,就是让你别沮丧,后头日子长着呢,大娘相信你指定能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