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初步判断,阮梨捏着筷子夹了盘子里最大的一只虾放到了霍砚舟的餐盘里。
动作有点僵硬,但笑容很真诚。
霍砚舟:“想吃虾?”
阮梨:“?”
在阮梨的疑惑里,霍砚舟放下手中的筷子,抽出一旁的湿巾,缓慢地擦拭五指,又解开袖扣。
熨烫平整的白衬衫被一折一折挽起,露出男人线条紧实流畅的小臂,腕间的深海蓝表盘鎏过银芒。
阮梨终于明白了霍砚舟的意图,刚要开口阻止,霍砚舟已经将盘子里的虾捏起。
她就坐在霍砚舟的旁边,男人垂着眼,从阮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清他的眼睫。
从前被镜片挡着,都没发现他的睫毛原来这么长。
霍砚舟剥虾时很认真,阮梨的视线落在他净白修长的手指上,想到这双手平素过的项目动辄就是几十个亿,又忽然心虚。
一顿饭,阮梨吃得胆战心惊。
饭后,霍砚舟被阮兴国请到了书房,阮梨也被程雅芝拉回了房间。
“你和妈妈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道题阮梨和霍砚舟对过答案。
“就是……你看到的那回事。”阮梨心虚,她从小到大没有撒过谎,第一次撒谎就是在这种人生大事上。
“你和霍砚舟……你们是……认真的?”
“婚姻大事,我也不敢儿戏吧。”阮梨小声道,一双乌湛湛的眼睛看向程雅芝,完全一派无害模样。
只能说她平素里太乖了,没人会起疑。
半晌,程雅芝还是叹了口气,“笙笙,你真的想好了吗?霍砚舟和霍明朗可不一样。”
“和霍砚舟结婚,你就不再只是阮梨,你还是整个霍家的女主人。”
霍家的女主人,那可不好当。
阮梨根本没想那么多,霍砚舟总会遇到自己真正想娶的人吧,那才是霍家的女主人。
阮梨没忘记霍砚舟对她的评价,在霍砚舟眼里,她就是个花瓶。
那她也是个好看的花瓶!
从阮家别墅出来已经快要十点,阮梨很想问问霍砚舟,阮兴国和他说了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变了样。
“很抱歉,我为我妈妈今天那些不合适的话道歉。她没有恶意,只是因为霍明……她对霍家心里有怨,讲话才失了分寸。”
“这件事原本就是霍家有错在先,你不用向我道歉。”
见霍砚舟给她拉开车门,阮梨忙道:“我自己开车回去就好。”
“所以你要我第一次见家长就给他们留下一个表里不一的印象?”
“?”
“一边说要好好照顾你,一边连送你回家的意识都没有,这不是伪君子么。”
“……”阮梨觉得这个帽子有点大,她根本没往那个方向想。
但霍砚舟思虑周全,她自然愿意配合。上了车,霍砚舟又将一叠材料递给她,还是上次的那份婚前协议。
“想好了吗?”
阮梨抿唇,从自己的包包里也摸出薄薄的一页纸。
补充协议。
条款很简单,核心要义两点。
第一条,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如果其中一方遇到心仪的伴侣,需要提前告知另一方,协商解除婚姻关系。在这种情况下,不涉及双方财产的分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