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勺子到盛景玚这儿得少个二分之一。盛景玚不太关注不熟的人,不知道黄胖子为何看他不顺眼,他这人嘛,不爱找麻烦,也不喜欢去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在他看来,黄胖子既然看他不爽,那他不到食堂吃饭就是了。这么一来,黄小娥撞见他的几率大大降低。所以,徐茂这么一说,他还愣了两秒:“黄小娥,谁?”徐茂:“……”嘿,看来不是啊。“你们队食堂那黄胖子家的啊,盛哥,你别说不认识啊,人家姑娘每次遇到你都含羞带怯的,还给你送过清凉茶。”盛景玚淡淡地看着他,也不说话,徐茂自己就觉得没趣了:“得,我不瞎猜了。你那屋子差的东西挺多,全都做吗?”“嗯,尽快。”从徐家离开,盛景玚才回家把里里外外都抹了一遍,一直忙活到深夜,到了睡觉的点他却怎么也睡不着了。就觉得挺不真实。……另一边的真一却没有他这般患得患失的情绪,只有盛景玚在眼前,她才会被悸动裹挟思维。一离开盛景玚,她就是那个脑子里只有拿回自己身体的小唠叨鬼。想祁珍的次数比想任何人都多。这一晚,她照常没呆在休息室,而是去了停尸房。在蔡叔、大旺他们上班前,她才回到休息室装睡。大旺一进门见真一正好睡醒,八卦兮兮地问她值班心得。“小祁,第一天单独上夜班,害怕吗?”怕她一个小姑娘值夜班心慌,他今天特地提前了二十分钟过来。他看看真一的脸色,啧啧称奇:“我每次值完夜班就觉得自己被吸干了一样,第二天精神特别不好,两个黑眼圈大得像被人打过一样,你咋就不上脸呢?真睡得这么踏实?”真一提了提眼角,佯装出睡眼惺忪的模样。转头笑他:“你明明睡得挺香的啊……”前几晚她偷偷跑回来疗伤,每次路过休息室都能听见大旺打呼噜。大旺摆手,脸乍青乍白,跟吞了屎一样。他原地抖三抖,才神神秘秘道:“别提了。香个屁啊香,你请假回老家那几天,我特么撞鬼了。”真一:“啊?”大旺惨白着脸,继续说:“连续几个晚上,一到十一、二点,就有东西从休息室外飘过,吓得我没尿裤子!你想啊,啥东西会在那时候出来,肯定是鬼啊。你昨晚真没听到啥动静吗?要不,还是跟熊叔说像以前那样两个人值班吧,两人也能壮壮胆。”真一:??!!“呃……可能是我太粗心了,很早就睡了,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真一尴尬地对着手指,她真不是存心挑在十二点吓人。子时月华正盛,而大伙儿都深眠了,她出来也不会吓到加夜班的路人,这才在这个时间回来,倒是没想到阿旺根本没睡着,倒是被她吓了好几天。一想到他这么壮实的体格躺在长凳上瑟瑟发抖,真一有点想笑。“阿旺哥,那我现在可以先回家吗?”“嗯,一会儿蔡叔他们就来了,你回去吧,咱们这儿早十分钟晚十分钟不算旷工。”阿旺检查了一下上衣口袋里的红绳,无意间又瞥了真一一眼,诧异道:“你的红绳呢,诶呀呀,你咋那么不小心,在场子里丢啥也不能把辟邪的红绳丢了,当心沾上霉运。”说着,跑抽屉又寻摸了一根出来递给真一:“一旦丢了就来休息室和熊叔的办公室领,知道了吗?”“知道了,谢谢阿旺哥。”真一捏着红绳,乖巧道谢。心里却觉得惊奇,原来这红绳作用这么大吗?难怪第一天去搬尸体时,杜嘎子的红绳不见了那么紧张。可为什么她拿着红绳却没有任何不良反应呢?看来对鬼也不顶用嘛。如果老柳树听到这话,定会嘲笑她,再让她好好分辨一下什么叫真鬼,什么叫假鬼!真一想趁盛景玚没到前溜之大吉,便提前了十几分钟离开。没想到刚出大门,盛景玚已经在旁边等着了。真一:!!!“嗨,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啊?”盛景玚轻飘飘地看她一眼,踢开车子脚架,漫不经心道:“你不老实啊。”“……”真一脸颊鼓鼓:“谁不老实了?这是意外。”“接班的人提前来了,他让我早点下班的,人家一番好意,我当然不能不领情啊,你以为我是特意避开你啊,你想得美,我才没有呢,我还准备在门口等你,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她一紧张,就会不自觉地话多。小嘴一张,噼里啪啦就是一堆。夹杂着十七八岁的她不会用到的词,这让盛景玚意识到在他变老变成熟的同时,其实祈真一也在不知不觉学习了新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