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这副求情的模样应该让人觉得好气又好笑,她的心底却是泛起阵阵寒意。
“你骗了我。”这是事实的陈述。
他觉得心惊,因为她的声调既干涩又平板,像是事不关己的陌生人。
“是。”老天!他就算在经手价值上亿美金的黄金交易时,也不曾如此猛冒冷汗。“你能原谅我吗?”
高琥珀的唇瓣古怪的扭了一下,“我不觉得你做了什么需要我原谅的事。你假装心智倒退,诱使敌人对你下手的计画很高明,我佩服都来不及了,还说什么原不原谅?更何况我只是个保镖,懂得负责你人身安全的工作就好了,也没必要知悉整个计画。再说,为雇主挨子弹就是我的工作……啊!对了,我才应该为了没能尽忠职守,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从来没听她一口气说过这么多又这么长的话,傻住了。“你想跟我说的就是这些?”
“还有,”她点点头,“根据我目前受伤住院的状况,暂时不适合执行保镖工作,所以我现在就口头请辞好了,相信戈尔登家族可以立即找到更好的人选来递补我的位置。而你先替我垫缴的医疗住院费用,我日后会一并清偿……叶先生。”
她说了什么都好,可是一直到最后一句的“叶先生”,他突然像爆竹一样炸开了,莫名的怒火冲天,“不要那样叫我!叫我阿德。”
“叶先生。”她偏偏故意唱反调。
“阿德!”
“叶先生……”她本来想继续反唇相稽,但是呼吸不顺,秀容变得死白。
叶耐德立刻按下紧急呼叫铃,医生和护士很快的冲进单人病房,一方面坚定有礼又迅速的将他请出病房,一方面为高琥珀做紧急处理。
长这么大,他生平
高琥珀知道枪伤没那么快痊愈,也一直默默的忍受着,只要稍稍移动身体,腹部便毫不留情的蔓延着撕裂的痛楚。
不管是护士为她打的针有多痛,医生为她反复清洁伤口与重新上药的治疗,或者是饮食、服药的控制,她都一一配合医嘱,为的就是能尽快从这种废人似的困境中解脱。
好不容易,医生今天经过再三考虑后,终于准许她下床走动。
高琥珀既兴奋又快乐,同时小心翼翼,在护士的扶助,以及爱儿妈妈高兴的眼神注视下,在床上缓缓的挺直上半身,转动臀部,右脚小心的移动着位置,赤裸的脚尖在一点点小小的、微微的震颤中,缓缓触及冰凉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