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剩下的时间,蔺唯的注视隔着个空座位,全部献给了睡觉的黎晚,看她光滑白皙的脸颊,始终如一的呼吸频率,看不戴眼镜的她长长的睫毛。
直到準备铃划破寂静,黎晚睁开眼,蔺唯才慌张闭上眼睛装睡。
隔天早上,蔺唯在桌兜里发现了一封情书。
她抽出不明不白的粉红色信封,旧时光的气息扑面而来,恍若以为在演电视剧。
现在还不到七点,教室里除了她和黎晚两个家离学校近的,别无他人。
黎晚正在整理昨天的作业,分门别类摆得齐齐整整。她有洁癖似的,每天早晨都会用酒精湿巾把从桌面到笔袋全部擦一遍。
蔺唯的心髒突然漏跳半拍,她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却又不敢相信。
“黎晚?”
黎晚擡起头:“嗯?”
“早上有人进我们班吗?”
“没有。”黎晚看到了蔺唯手上的信封,明白了什麽,“那个啊,昨晚有个外班同学托钟小小给你的。”
“哦。”蔺唯低头,手里的那封信突然就变得轻飘飘的。
蔺唯犹豫了很久,仍然不敢相信这是给她的,终于鼓起勇气拆开,上面洋洋洒洒五六百字更是令她眼花缭乱。
上面确实写着自己的名字没错,可怎麽看信中描述的都是另一个人:鲜明的个性、沉静的气质、酷酷的神色。
读着读着,蔺唯迷茫眨眼的频率越来越高,字迹越清秀认真,心中累积的愧疚就越多。
终于,写信人的名字在结尾浮现:杜雨婷。
蔺唯毫无印象。
来中国后什麽都是第一次,包括收到素不相识之人的情书的,也是人生中的首次。
杨可走进教室,将老师刚印好的小测放到讲台上。
她坐到第二排靠右边墙的位置,扭头,隔着个教室对角线和黎晚挥手。
“班班早!”
“早。”黎晚沖她微笑。
蔺唯默不作声收起信,万分苦恼。她不是嫌弃,也不是觉得滑稽,只觉得递情书的人太沖动。
写回信?
不是个好选择。她的字歪七扭八,她可丢不起这人,更怕被对方误会为敷衍;更何况这封情书文采斐然,不等提笔写就已经输了。
当面说?
但最主要的问题是,蔺唯根本不知道杜雨婷是哪个班的,都不知道课间该去几层找;她也不能到处问这位叫“杜雨婷”是何方神圣,直接暗示不记得人家,未免太伤人心了。
蔺唯灵光一动,她的好朋友可是年级风云人物,天天在走廊里跟各种陌生面孔打招呼,一定认识这个人。
她先到讲台上拿一张小测,边写边等。
今天是历史小测,蔺唯一目十行,二十道选择题不出十分钟就做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