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话音一落,池初宴的眸光便扫了过来。
似意外与不解。
林白目不斜视,抬着下巴并不与之对视。
这趟浑水是池初宴自己主动表态要蹚的,事既然已经办了,她自然顺坡下驴,找准机会与之深度捆绑。
待两人拴在一根绳上,她还用愁人家不与自己站在同一阵营么?
再者,唱戏有人搭台,办事有人配合,何乐而不为之?
虽说她其实早有安排,用不着池初宴出来暴力开路,唱红脸打圆场,但也不得不承认有人家极有眼力见地主动打了一轮辅助后,能替她省掉了中间好些折腾的麻烦。
林白趁着人偏开头去,幽幽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人群中芝兰玉树,温文尔雅但超能打的少年。
这要真能笼络成自己人该多好啊。
可惜了,是个有主的。
两人之间看似错开,毫无交集,实则隐隐牵连纠缠的眼神戏清晰地落在众人眼里。
庄上的管事中知情者立时低下头,神情晦暗不明,隐有恐惧之色。
金兰捂着心口,被刺激得快要厥过去。
她倒没瞧出什么来,只是觉得深感背叛。
大家明明都是一起来劝郡主回王府的,怎么池初宴忽然成了郡主惹事的帮凶了?!
纵心头千回百转,这会儿也没人再敢出声,女使小厮们皆听从调令,很快退了下去。
而道童老老实实回屋跑了一趟又出来,点头道:“郡主、池公子,里面请。”
……
一进屋,林白便闻到了扑面而来的檀香,微微蹙了下眉。
池初宴跟在她身后,瞧见郡主抬手,不适地掩了一下鼻子,但又很快地放下了手。
静室内燃着的烛台不多,光线稍显昏暗。
一个大大的静字之下,一须发花白的老者闭目盘膝坐在蒲团之上,手持念珠,浑似入定。
林白好奇的眸光在老者的身上转了一圈。
配着这香烛静室的背景,是有那么一点儿道骨仙风,得道高人的感觉。
道童将两人引入内室,递上两个蒲团,又给布置了茶具便离开了,屋内一时陷入了寂静。
林白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无声地压制之感,像是要晾着她。
撇撇嘴,浑似看不懂眼色般上前拱手一礼,开口道:“真人,南椋郡主林白特来求见。”
池初宴见状默了默,立马跟上:“见过真人。”
白华真人:“……”
……
白华睁开了眼。
半垂着因苍老而耷拉下来的眼皮,混浊的眸子里情绪平且淡,像是高深,又像是空洞:“不知郡主今日非要见老道,是有何事要问?”
求仙问道么,自然是有个求和问的。
林白也不同他绕弯子,见人态度给得淡,似乎不打算同她这个小辈客气,便自顾自地拂袖盘膝坐下来:“自然是来问我的姻缘之事。”
白华见林白兀自落座的失礼之举,面上未显,拨弄手中念珠的速度却稍快了一分。
“郡主的婚姻之事,不该是由王爷王妃来操持的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您年纪尚小,何必操心这个。”
林白摇摇头,“我怕自己再不操心就迟了。”
剧情里郡主作为恶毒女配,戏份本就不多,明确写过她成婚是在十八岁,也就是两年多以后。
至于亲事具体是什么时候商定的,没正面提,仅有个可推论的信息点,就是这桩婚事乃是王妃找白华真人算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