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于台楼下的水池盆内,莲花妖蛮立在花瓶沿,层迭的花瓣卷起漂亮的褶皱弧度,陆熠望了望,总觉得熟悉,最后想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记错了,恍然想到那段堪堪一掌握住的腰肢,似乎也是这么无骨倚靠在他身上,不怎么清晰,貌似裙摆挺长,藕粉色的。
他折出一支,嗅了口,味道不同,很香,拨动两下,又插在桌面花瓶中,塞纳瓦不理解他行为,但见他似乎心情不错也不好打扰,旁敲侧击问他:“听说清迈快速干道和美斯乐小镇出了袭击事件……。”
话到这,塞纳瓦欲言又止,两个地方都是陆熠的地盘,新闻也只刊登了美斯乐小镇袭击事件,且派遣了军队协同处理,据缅甸边境佤联军武装的配合,事情不到叁天就被侦破了,是属于境外雇佣势力所为,由于涉事人员全数死亡,导致案件就此摁下翻页。
诡异的是,快速干道上发生的袭击事件却无一丝消息,只归类于同一拨人手处理,也不知是不是与最近选举有关,但目前并未曝出任何人员伤亡信息,依旧是袭击者全数覆灭,且事情处理得利落,似乎是有意而为之。
“你想知道?”陆熠笑了。
他看向陆熠,点点头。
男人面上淡定自若,仿佛在讲毫不相干的事:“都是同一批人,人死了,线索断了,再往上查就得出事,只能不了了之,明白我意思吧?”
意味深长的一段话叫塞纳瓦倒吸一口气,从捕风捉影的消息得知,快速干道上是陆熠的人出事,而他现在这番话又代表什么?真不在意吗?显然不可能,陆熠的秉性,能让他吃闷亏的整个泰国恐怕找不出第二人。
而他能告知的消息,也要分清叁分真假,塞纳瓦自知问下去不方便,就此打住话头,他干咳一声笑笑。
然陆熠并没有停下,手指轻点了点桌面,若有若无地提点,“现在意外发生得频繁,身为候选人要先保护自己的安危才对。”
“什么意思?”塞纳瓦急了。
“意思就是事情没那么简单”陆熠抬眉,轻飘飘道,“你想赢这场选举,路怎么走,要看清了。”
都到这了,塞纳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陆熠这是摆明了告诉他袭击事件是上面的人所为,又或许不止,现在各大党派本就因为选票而焦灼,难保不会干出些什么豁命的勾当,历来选举死亡的候选人不少,甚至还发生过上任当天爆发枪案的恶性事件,这背后的黑手,可想而知。
提点完,塞纳瓦焦躁不安,摊在桌面的拳头攥紧,压下声音问他:“陆少将,如果可以,未来前进党会是你永远的盟友。”
没说军方而当面指他,意思不言而喻了。陆熠效忠军方,但军方也分派系,如今整个泰国军方分裂四大家族势力,一旦上台,他担心的就不仅仅只有总理之位,还有后头如何分配权力的患处,得势必然要通过军方四大家族首肯,照顾不可避免,他想通过拉拢军中第一大派系的陆军总司令萨普瓦,来平下一部分能避开的风波。
不过话不能说太僵,塞纳瓦是个聪明人,给足了体面,陆熠是萨皮瓦手里最锋利的剑,站在一个阵营不会出错。
陆熠望向被风掀起的层迭波澜,漆黑的眉眼顿时揉出凌厉,明明是笑着,却怵人,瞧着塞纳瓦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吞了两杯茶水下肚,这才听见陆熠徐徐的声音。
“保障这种东西我肯定是不能百分百说的,不过,机会还是有,就看你抓不抓得住”陆熠斜了斜身瞧他,“组阁的席位你要是拿得到高票,剩下的都好说。”
字里行间明显到不能再明显,塞纳瓦手里的一张牌打出去是单出,没有胜算,然换个思路就不同了,参选的党派那么多,如果笼统起来,票数就会是断层的存在,组阁,也就意味着由他发起党派联合,贡献手中的票数,簇拥未来前进党当选,而当选之后只需要给支持的政党散去好处,分摊权力。
这显然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不过当选是一回事,组阁之权也是个争论不休的问题,要怎么摆平那些党派簇拥前进党当选,贡献自己的票数?
塞纳瓦问出口,陆熠却无奈表示这点爱莫能助,他能说的话到此为止,能不能上位,怎么上位全看塞纳瓦聪不聪明,再多的话,他也没耐性教。
叁个小时的谈话就此结束,陆熠没留下来用餐,出了酒店门,便直接乘入早已经停下的黑色无牌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