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金凤叹了口气:“你好好解释下,和她说,回头我也和她聊聊。”江春耕:“娘,可得了吧,她听不进去,她也不知道听人家谁说的,说当时咱家想过让冬麦当童养媳的事,她过不去这个坎了。”胡金凤:“那今晚上我和她说吧,你可千万别气她,她再怎么着,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你这个人又没轻没重的,万一有个啥呢!”江春耕头疼:“娘,我心里有谱,就是再浑,也不可能和她动手啊!我就是当时恼,说了两两句,她就要死要活的了。”再往下,冬麦便没听,装不知道,悄没声地回去了。她心里乱糟糟的,过去吃饭的时候,她哥已经走了,她爹娘当做没事一样,和她聊这次的买卖,让她好好干,别让人家失望。冬麦没睡好,其实有些疲惫,不过还是打起精神了,笑着哄了爹娘开心,之后骑车子过去路家村,过去后,路奎豪和另外两个同村干事的,就说过去公社里集市采买肉和菜。那都是已经说好了价格的,就剩下去提货了。到了提货的地方,冬麦一看就有些皱眉,她家里老本行就是做鱼汤面,最擅长看鱼,挑选鲫鱼的时候,要那种扁平身带着白的,这种肉最嫩了,做好了捏着骨一提,里面的肉就脱下来了,而现在卖鱼的供给的这些鱼,有些布了黑脊,这种鱼算是鱼中的喇子,做起来肯定不好吃。路奎豪知道冬麦做菜厉害,来的时候也被自己哥哥叮嘱过,说是凡事要听冬麦的,他见冬麦皱眉:“怎么,不行?”冬麦便问:“还有别的鱼吗?这个我们不要,让我们挑挑别的。”卖鱼的是一个大胡子,他嚷嚷着说:“这都是最好的了,新鲜的,多好的鱼啊,你看,活蹦乱跳,你小姑娘不懂别乱说。”冬麦看向路奎豪。路奎豪便明白她的意思;“陈三,你到底卖不卖啊,咱们之前说好了可以随便挑,你就供这种鱼?你说能入我们的眼吗?”大胡子看看路奎豪:“这不是挺好的,你瞧这鱼——”说着,他捏了一条鱼,那鱼在他手里扑腾着,水花四溅。冬麦笑了笑,上前,直接接了过来。冬麦捉鱼不行,但是看鱼却是行家,拿鱼也有讲究,冬麦手里一拿那鱼,就能明显看出道行了。大胡子明白了:“哟,这是一个行家呢。”冬麦指着那黑脊:“这种鱼,我们没法要,我做鱼,从不会用这种鱼。”那大胡子看了一眼冬麦,冬麦笑看着他。大胡子就有些丧气了:“行,你们挑吧。”这是一个大主顾,他想做这笔生意,但是要那么多鱼,他也想掺和一些不好的,谁知道被这么一个小姑娘给挑出来,也真是人不可貌相了。冬麦便陪着路奎豪进去屋内,地上湿乎乎的,水箱子里现成放着不少鱼,冬麦看了看,给路奎豪指着:“这一箱子吧。再把这几只挑出去。”路奎豪按照她说的,挑了鱼,旁边的大胡子看到,脸都有些黑了,这小姑娘眼可真尖,全都是挑最好的。挑完鱼后,又去看了鸡肉猪肉以及其它菜,各处都是搬了几箱子,最后拖拉机上装得满满的了,这才说要回去。拖拉机开过公社卫生所的时候,冬麦无意中看到那边一个身影,眼熟得很,不过仔细看,却没了。她有些奇怪,心想沈烈怎么会来这里,是自己看错了吧?一路上,和路奎豪说着话,时不时想起来,总觉得哪里不对。后来因为别的话茬,提到了沈烈,路奎豪说:“他一早就过来公社,不知道要干嘛。”冬麦想到刚才的身影,她急声问路奎豪:“他早上说过来这里?”路奎豪:“是。”冬麦:“说啥了吗?”路奎豪想了想:“我记得他手里拿着一个单子,具体啥单子我也没看到,好像是医院的?”冬麦想了想,咬牙:“麻烦你,把拖拉机开回公社,去一趟卫生所。”路奎豪惊讶:“怎么了?”冬麦:“快!”路奎豪吓一跳,他觉得冬麦是挺温柔的小姑娘,没想到说话竟然挺有气势,当下赶紧对拖拉机手说:“调头,去公社里!”于是拖拉机轰隆响,赶往公社里。到了公社卫生所前,冬麦直接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就往里面跑。路奎豪看着纳闷,只好也跟着进去看看。这卫生所并不大,就前后两排低矮的房子,她见到一个,抓住人家就问,人家一听:“是有这么一个人,说是要做结扎手术,昨天死磨硬泡非要做这个手术,已经交了钱,估计正做着手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