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插了句嘴,“万一是看上他长得好呢?”芊泽瞪我一眼,道:“长得好又怎样,只知道看脸,你和那姑娘一样肤浅!”“呃……请继续说,接下来发生了什么?”芊泽把玉佩丢给我,道:“他打架的时候,那姑娘被挟持,当了人质,我看不惯,出手救下。镜十三没有后顾之忧,制服了那群人,却还是放过了他们,说什么冤冤相报何时了之类的废话,那群人倒是服气了,说从此不会再来找他的麻烦。“谁知道从那之后,他经常来朝暮食肆,大多时候都带着那个姑娘。“我不喜欢凡人来食肆,有一次恐吓他,说我不是人,是妖,再让我见到他就吃了他。“这小子一点不怕,振振有词说如果我想吃了他就不会帮他……说什么能交一个妖精朋友是这辈子最有意义的事。“切,我看他的人生意义就是蹭饭喝酒带着那姑娘到处玩。“那姑娘也是胆大,知道我是妖,竟然还敢和我来往,我还收到过几次她和镜十三送的礼物。“只不过后来,镜十三就不再带着那姑娘来了。“他说,是那姑娘把他甩了。“我笑他活该,不早早把人拿下,人家走了又开始后悔。“再之后,他说要去找那姑娘,我就再也没见过他。”芊泽望着我手里的玉佩,说道:“难不成,他找的姑娘在宫里?”我捧着玉佩,说道:“那个姑娘,不会是永安公主吧?”第二天一早,芊泽变作一支碧玉琉璃簪,插在了我头上,和我们一起去见永安公主。崔璞照例为永安公主诵咒,我避开宫女,寻摸了个无人的偏僻地方,悄悄和芊泽交流。“怎么样,公主是那个姑娘吗?”芊泽道:“看模样有几分像,不过年纪不对,那个姑娘现在应该更大才对,估计能当这位公主的娘了。”我忽地想到了什么,永安公主的母亲雪妃,会不会就是——那个姑娘?我蹲在树下,一下一下揪着草茎,犹犹豫豫地想要不要去问永安公主。没想到崔璞诵咒完之后,永安公主主动找过来,问我怎么了,一个人蹲在树下,是不开心吗?我慌忙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朝她笑道:“没什么没什么,在想事情而已。”她笑了:“什么事情,值得你想那么久,连我的侍女送的莲蓉糕都不吃?”总不能说是在想镜十三是不是你的亲生父亲吧。我灵机一动,“在想送公主玉佩的那个人,是男是女。”永安公主的笑容淡了下去,“是谁送的,并不要紧。你拿着它,当做装饰就是了,不必在意它的来历。”她不愿意多提这块玉佩,不一会儿便说自己累了,先去休息了。芊泽问道:“她在隐瞒什么?”我道:“她好像不想让人知道她认识镜十三。”芊泽“哇”了一声,“该不会镜十三负了她,她因爱生恨,再也不想见到和镜十三有关的东西了吧。”我:“……镜十三不是那种会勾搭年轻姑娘的人吧,如果那个姑娘是永安公主的母亲,那么镜十三负的人也该是雪妃。”芊泽的声音若有所思,“是么,怪不得当初镜十三说找不到人,原来他找的人进了皇宫。”“国师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可我们听陛下和公主讲了那些故事,却没能找出症结。”芊泽道:“人呢,最喜欢藏藏掖掖的,我才不信他们什么都告诉你。想查清楚,不如自己用溯时法看个清楚。”崔璞苦笑道:“我灵力不足,无法支撑长时间的回溯,况且宫中人多口杂,实行溯时术被人看见的话,恐怕又会引起必要的风波。”芊泽笑了两声,“不怕,现在你们有我了,便让你们瞧瞧我的本事!”姬梓岚和镜十三的初见,是一个春夜。圆月,紫藤花,长廊,美人靠上倚着一个黄衣少女,容颜清丽,宛若一支从幽谷中生出的雪白兰花。她目中似有无限哀愁,夜里凉风骤起,吹动她鬓间的发丝,轻薄的衣袖。“夜风这么冷,你怎么不多加一件衣服?”那男人从黑暗处走来,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衣裳,头发半绾,看不出年纪。直到他走到月光下,长眉俊目,高鼻薄唇,是个长得极好看的男子。他眼角生了一颗泪痣,令他多了几分忧郁和温柔。他看着姬梓岚的眼神很温和,也很歉疚。姬梓岚抓紧美人靠,强压着害怕,冷声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皇宫!”“我——”男人顿了一顿,“我叫镜十三,是个漂泊不定的江湖人,来这里,是为了找一个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