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嘎在下边听他俩唇枪舌战,本来就是汉语二外的大队长头都听大了。
“高杨啊,你说王晰平常说话温吞温吞的咋上了庭就和开了机关枪一样?”
高杨一边做笔记一边笑道:“晰哥只是语速稍微提起来了点,对面那位才是直接开炮。”
阿云嘎听到郑云龙就来气:“他那就叫巧舌如簧。”
“嘎子哥!汉语进步挺快啊!不仅能用成语,还都能区分褒义词贬义词了!”南枫惊喜道。
阿云嘎:“……我怀疑你看不起我。”
听审席边上坐着一对母子,母亲头发白了一般,明明是个中年美妇人,却一夜之间苍老了很多。旁边的孩子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一看就是个正派的孩子。那孩子死死抿着唇,眼睛泛起血丝,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来。他搂着母亲,既像是给安慰,又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
阿云嘎看了看他们,不忍地侧过了头。他抬起眼盯着龚子棋。龚子棋背对着他们,脊背有些佝偻。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是忏悔,恐惧,还是无关紧要。
“法官大人,我方对检方的物证提出质疑。”郑云龙突然道。
南枫被吓得一激灵,阿云嘎也愣了,看着法警把被质疑的物证带到郑云龙面前。
腹部的刀伤放大图。
“法医提供的报告是,被告人连续向被害人颈部捅了三刀。”
听审席上的被害人妻子痛苦地捂上了眼睛,孩子把母亲紧紧搂在怀里。
郑云龙让助理拿上了人体模型,用匕首连续向颈部刺了三下。
助理剖开人体模型,测量了伤口深度。
3厘米,”郑云龙用手一比,“我的助理,一名成年男性,用最大的力气捅了三刀,但伤口深度比被害人身上的伤口深度整整少了3厘米。”
“我的当事人只承认其作案工具是匕首,现场发现的工具也只有匕首,”郑云龙扬了扬头,特地冲着阿云嘎的方向,举起模型和伤口对比图,“那么,另一个凶器是谁的?”
南枫懊恼地低下头。阿云嘎咬牙道:“你们物证科怎么回事!”
王晰叹了口气。
证据链断了。
“本庭宣判:被告人龚子棋,检方指控为故意杀人罪,但因证据不足,本庭不予支持。”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