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就继续说了:“可是,卢克,你知道吗?”
他绿眼睛闪着光,信誓旦旦地说:“你是你,兰迪是兰迪,虽然你从来没帮我改旋律、改歌词、谈浮士德,但你一直在我身边帮助我、照顾我、陪伴我。这难道不比改旋律、改歌词、谈浮士德更重要吗?而且,在你心里,我是那种有了新朋友就忘记老朋友的混蛋吗?新朋友是新朋友,老朋友是老朋友啊,你尽管放一百个心好啦,我永远都不会有了新朋友就忘记你这个老朋友的。”
卢克不禁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却还是有一点儿不满足,可又说不清到底是哪里不满足,忍不住在心里琢磨:“不会忘记老朋友,可却还是要新朋友……真见鬼啊!要什么讨厌的新朋友呢?反正……反正,我要做和你最最最好的那一个才行!”
阿尔对小伙伴的心思一无所知。
他这时候已经闻到了卢克姥姥特制馅饼的美味香气,正迫不及待地想要走进屋里,大吃一顿。
不过,想不到的是,在吃完了馅饼后……
还是个冲动少年、一腔热血的卢克居然拿着一把小刀,走了过来,拉着阿尔要歃血为盟,大概的步骤就是各自在手腕上来一刀,然后,举起手臂紧紧贴在一起,任血液流淌在一起,以示“血液融合”,从此亲如兄弟。
“唔,我认为,不管用什么理由,任何伤害自己身体的行为都是不对的。”
“但这是歃血为盟!歃血为盟!不一样的啊!”
“……哦。”
“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兄弟?”
“当然不是,只是……”
“只是?只是什么?之前说得一堆好话果然又是哄我的!”
“才不是,只是,只是……”
“你又骗我!”
“不是不是。”
“你天天说漂亮话哄我!”
“不是,不是,好吧,你不觉得这很疼吗?”
“很疼?只是轻轻割一下……”
“还是很疼啊!”
阿尔哭丧着脸说:“变态吗?为什么好端端地要拿刀割自己?“
卢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那么酷的仪式,被你一说,气氛全变了?一个男人,居然还怕疼怕成这样!你家不是意大利裔的移民吗?你们意大利人不都喜欢搞黑手党的吗?为什么你听到这样酷的仪式,一点儿都没有热血沸腾呢?”
最终,阿尔实在不愿意伤害小伙伴一片火热的心意。
他灵机一动,采用了一个折衷的方法,用卢克姥姥针线篮里的一根缝衣针在左手无名指扎了一小下,然后,示意卢克也这么做,再和他一起手指贴一下手指,两小小滴血液便融合了,也算歃血为盟了吧。
“左手无名指可是通往心脏的,这样做,比你那个什么手腕贴手腕更具意义呢。”
他一边含着手指,一边极为正经地解说着。
卢克木然地望着用针扎了一下,连个感觉都没有,等过几秒后,那更是连个痕迹都没有了的左手无名指,内心之中毫无波动,胸中更没有一点儿想象中那种好兄弟歃血为盟后的激荡之情:“我还是觉得,你就是怕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