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妍,这么多年老友,我就不拐弯抹角了。”“说,不管是啥,我都能兜住。”和隋妍是个爽快的妹子,不装蒜、不做作,领悟、共情力都令大妖感佩,这也是策划今天这次卧谈会的先决条件。“我现在帮周莫尔做事,所以他的七情六欲,我最好也吃透。不仅仅是帮他,也是帮我自己,让老板更需要我。”“啊!你想要和他……”和隋妍一脸错愕。“你想什么呢?”大妖啼笑皆非,“我倒是想和他睡,多省事儿,一睡上位,问题是——他想和我吗?”和隋妍更茫然了,不知道大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知道他想睡的人是谁吧?”大妖转折来得快,话音落下,略一沉吟,话风怎么突变得如此肤浅。“啊——”这下和隋妍不茫然了。“你知道是循蹈,是吧?”大妖在想,严肃的话题,戏谑着说,也许没那么伤人。和隋妍仍然沉默。“这么横在中间,你不难受吗?”“我没有——”她终于开口,可又说不下去。“你没企盼着有一天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是沉默。“要么就是你想空等着,等着你的希望被彻底掐灭。你一美貌和智慧并存的人,怎么会傻到让别人掌握你的命运,而且你觉得循蹈会做伤你心的事吗?”和隋妍垂下眼帘,脸上的不甘已消失殆尽。“放下吧!你一天到晚满脑子都是周莫尔,还能感受到其他男人的好嘛!”气氛尚可,大妖继续道:“周莫尔心里没有你,他永远都不会是你的,你必须把他翻篇儿。珍惜你的人,把你放在心尖上疼爱的人一定会出现,不要再自讨苦吃。”“你说——我要怎么做?”和隋妍愈发失落,每个字都萦绕着冰冷的尘埃。“敞开你的心,别再聚焦到周莫尔身上,他的一举一动,都别在意。”大妖轻叹一声,接着说,“如果你做不到,就离他远一些,让时间和距离来帮你淡忘。”“宿舍装修好了,我就会搬走的。”和隋妍明白大妖的意思,“但其实,也不必这么刻意,我想过,觉得还是脱敏疗法好,能对过敏源有较强的耐受性,不再产生过敏现象。”和隋妍还是舍不得。“太慢了!”其实大妖也知道,远离并不意味着能淡忘,更有甚者,会加倍想念。但对于没有回应的单相思来讲,这也许是个好办法。“那你还想让我怎么样?你不觉得你太不公平了吗?”“我是不公平吗?我是拨乱反正。”大妖气势一上来,和隋妍憋回去那股委屈,不再做声。“你必须表明你的态度,用点真诚的办法,你自己去想能怎么做!只有你真真正正的放下了,所有人才能坦然心安地各归其位。”大妖知道自己对和隋妍很苛刻,可现实就是这样,拖下去对谁都是折磨。“你觉得颜斌怎么样?他和我们挑明了,要追求你!”大妖语气和缓了些。“啊?什么呀!”“论外形,我觉得他也不输周莫尔啊!”“你眉毛下面两个洞是出气的吧?”“要不是周莫尔比他有钱,让我选,我肯定选他啊,太爷们儿了!”大妖眯出了一双桃花眼。“懒得和你说!”和隋妍经她这一遭,失望信号大约已经满格。也许不远处存在磁场,发射出的强电波,能覆盖掉这些干扰信号。到时期待你重拾信心,满血复活,大妖默默许下愿望。————“年”在民间传说里是个怪兽,一到冬天的时候就出来搞破坏、吃人。过去穷苦的年代,常听人说起“年关难过”。距离新年还有一周,门诊的工作量依旧不减,但病房里许多患者都在准备出院,回家过年。循蹈新收治了一个八十多岁的老汉,进食后呕吐半年入院。第一天入院,他儿子找到她。“医生,我爸这个病好久了,你不要给他做什么检查,不要用什么药,简单整一下就行了。”“病了这么久,怎么才来看?”查体时老头已表现为营养不良,躺在床上,虚弱无力。“年关难过,很多老人过年都是个坎儿,放在医院安心些。”儿子答非所问。“必须按照检查治疗的流程来。”“你不必说那么多,我爸就是放在医院去世的,你不要安排些有的没的。”循蹈不敢相信自己双耳所闻,他父亲什么病都不明确,而且也没有生命垂危,就放弃了?她很想说些讽刺他的话,但最终只是气愤地告诉他医院是治病救人的地方,不会同意他的要求。第二天,儿子拒绝安排的检查,再次找到医生,声称必须用最便宜的药,最好只用点儿盐水什么的滴一滴,他不管疗效,也不想知道他爸到底得的什么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