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承平说的风轻云淡。
柳大人看着他,不可置信。
“承平,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为了一个女子,只身前往生死难测的大理,一旦你再出了事,谁还有能力再次发起新政?”
柳大人压低声音,只有他和顾承平可以听见。
“太子没了,咱们还可以扶持其他有志向的王爷,皇子,可是你没了,谁还会为了天下百姓,冒死上谏,推行一系列轻徭薄赋之政。”
顾承平终于从书中抬眼,看着几乎扭曲的柳大人,反问他。
“你还在怪我,对不对,怪我将何姑娘送进宫中,怪我让你们宫墙相隔,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涯。”
柳大人像被踩着尾巴的猫,当场翻脸。
“当然不是,我这么做,是为大局考虑,当初的事,你做的对,如果不是你将她引荐给太子,送进宫中,我又怎么会被放出来,太子又怎么会解除禁足。”
“皇后一心想让太子听从太师的话,她与太师联手,暗中没少给我等使绊子,现如今何芯成了皇帝枕边人,对我们百利而无一害。”
他背着顾承平,语调激昂。
放下书卷,顾承平靠着枕头,语气轻轻。
“我很抱歉,当初的事,是我做的绝情。”
“我本来以为,何姑娘与我目的一致,救你出来,可当时,我又被贬为小小主薄,连衙门的事,都难插得上嘴,更何况朝政。”
“太子又被禁足,我和何姑娘害怕,庞太师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在天牢中处决你,才出此下策,让太子安排她进宫献艺。”
“你也看见,我拆你二人姻缘,报应也来的很快,小欢一刀差点儿捅死我,柳大人,我很能体会你当日的心情。”
柳大人官袍下的拳头紧握。
“哈哈哈哈……承平,你太聪明了,难怪……难怪这么多年,就算没有邹老丞相在,你在朝廷也能混的风生水起,可惜,聪明往往被聪明误,既然你执意要接下圣旨去大理,我还有怎么理由,能留住你,只希望你活着过来后,一切无悔。”
柳大人头也不回地离开,顾承平合上手中书卷,《南召秘录》几个字落在眼前。
太子妃告诉他,她的陪嫁礼品中,有一箱关于大理前身国家的野史秘录,礼官为她准备了一箱,供她思乡时阅览,以解恋乡之苦。
“人蛊,男女欢爱时,由女体入男体,蛊主可精神控制男体,如提线木偶。”
看来这场大宋与大理,相结秦晋之好的大戏,背后这趟水,当真深不可测。
南疆前线。
“太子,太子殿下,您不能这么做,伤着贵体,可如何是好。”
堆满冰块的大木桶中,太子皮肤冻的发紫,嘴唇乌青。
寒光闪过,一道道刀伤,新旧交替,密密麻麻布满太子手臂。
冰块儿被温凉的血色浸透,稍有融化之势。
冰冷刺痛,裹挟着血液流出体内的流失感,稍微让混沌的太子,拉回意识。
“大夫,找……找到了没有。”
太子话音刚落,主将就领着一个紫纱蒙脸缠头的女人出现。
“殿下,这个女人一大早就出现在军营门口,硬要见您,还告诉属下,她有办法治好太子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