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揽了荣妃在怀里,一如昔日年少时的轻狂。
荣妃笑望他,那是仰视。
“惊澜他,惊澜他,他是,他是朕的……”那话语如惊涛拍岸,一重来,有被击碎退去,终于太宗艰难的闭上口。
荣妃的柔荑掩住他的口,点头道:“臣妾明白他的身份。”
惊愕之余,太宗一把执了她的肩头坐起道:“你如何知道?”
“看惊澜的举止容貌,看皇上看他的眼神,那眼神,只有……父子……”荣妃低头不语。
肩头的手落下,太宗怅然道:“朕自当你不知。那是兵进京师你失踪的那些年,朕寻你不到,日日愁烦,去姐夫府里,葳蕤她……葳蕤她总热酒来听我叙说,为了解忧开怀,日久天长,我只做她是小妹。只是后来……”太宗痛苦的闭眼,荣妃为他轻柔额头。
“你,你不恨朕?”
她摇头,苦笑:“选定帝王,就注定要接纳他身边的三宫六院。”
“可是朕都恨自己,出来事,却要做缩头乌龟!我本可纳了葳蕤为妾,可那时朝野上下多少人在寻朕的不是,恨不得朕千刀万剐,父皇他更是厚此薄彼。姐夫姐姐不许此事张扬,但被大哥他察觉,只是大哥致死都未将此丑事告与父皇得知,也没将朕这污笔公猪于世,反亲自做媒,同姐夫商议,瞒天过海就将葳蕤草草嫁与了聂大元。聂大元是个识时务的,仕途比女人重要,直至澜儿出生,朕都不知葳蕤怀里身孕是朕的龙种。后来,朱雀门,朕登了大宝后,朕才得知此事,忍不住随她去见澜儿,葳蕤她,她,想要朕还她母子名分,以为朕登上九五之尊,就能……她自尽了,是朕负了她。”
荣妃只是静静的听,不置一词。
“瑗妹,你便不怨?”他问。
她只摇头笑道:“知足为乐,妾有麟儿,一生足矣。”
“可如今这孽障心里怕没了爹娘,只有那女人。日后不知如何被这女子辖制。”太宗捶腿愤然道:“那明春晓可有何过人之处令这蠢材放弃天下名花,只为这株兰草。这孽障丝毫没传承朕的……”
看一眼荣妃,咽了后面的“风流”二字。
又抱怨道:“若论容貌,不过中上,算不得绝色,宫中美女赛她者居多;若论才华,倒也奇了,偏偏她无所不通,处处抖聪明。朕斥责麟儿,她便无时无处能横生枝节,替麟儿开脱,她……”
想想道:“如此聪明外露的女人,是傻,哪里是精明。可惜了麟儿这痴儿,偏偏为她痴迷。”
荣妃扑哧笑出声道:“万岁倒是奇了,天下都是婆媳不和,如何宫里是翁媳不和?”
太宗忽然间灵机一动道:“她倒是满心惦念麟儿,看日后再敢冒犯,朕只拿麟儿问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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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穿来昭怀嚎啕的哭声,不停的喊:“父皇,父皇饶了麟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