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太医拼了命地嘶吼过来,江淮之眼瞧着那大门关上,双腿发软,无助地顺着廊柱滑落到地上。
那是毒。
她的症状,只一眼他便能瞧出来。
可她究竟什么时候中的毒,还不偏不倚被人算在原定的婚礼前一日?
都怪他倏忽。
这里闹得动静太大,李乾景听闻父皇噩耗后几近崩溃,又在进宫途中听人传了小柚子中毒之事,生生勒马掉转了头,实打实一拳砸到人肩膀上。
“孤把小柚子交给你,短短几个时辰她是怎么昏迷不醒的?!”
江淮之连看都没看他,似乎根本没有心思同他争辩。
“殿下这一生气就打人的毛病,不好吧。”
“孤管你好不好!”
他几乎暴跳如雷。
“小柚子要是有事,孤让你们整个江家陪葬!”
江淮之叹了口气,将头痛苦地靠紧廊柱,仰面阖目。
爱怎么样怎么样。
生气发火哪里解决得了问题。
他在细细盘算这些时日符柚去过的地方,接触过的人,若是届时需要解药,他必须第一时间将人抓来。
“她这几日,都在府上待嫁吗?”
他紧锁着眉,沉稳的语调仔细听来,尚发着一丝颤。
“小柚子不在府上能在哪?!”
李乾景嚎道。
“都这个功夫了,你在讲些什么废话!”
“把嘴闭上!”
廊柱下骤然爆发的一阵呵斥震得少年后退两步,瞬间噤了声,自小对眼前人刻在骨子里的敬畏时至今日也没有减轻分毫。
辛夷作为陪嫁的丫鬟,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殿下、大人明鉴!”
她开口一下子就哭了。
“我们家小娘子这几日都在府上学新嫁娘的礼数,老爷夫人看得严,寸步都没让她离开过相府,小娘子的一应吃食奴婢都亲自试过,不可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不是相府,那她最后一个去过的地方,便是我京南的府上了。”
江淮之思索着,面色更为不善。
“你京南还有府邸?”
李乾景被他一句话骂得也冷静下来,也跟着反应过来眼下什么最重要。
“嗯,她去过很多次。”
他站起身,眸中微冷。
“你守一下她,我去去就回。”
“用不着你嘱咐。”
少年没什么好气。
“小柚子在孤这里不可能有事,你别给孤墨迹。”
没再多言语,江淮之自东宫打马而出,一路狂奔,一副剑眉凌厉如刃,将夹道的人群骇得纷纷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