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柏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微微睁大了眼,这时他的眼神显得茫然而无辜,似乎完全没想到寧海言也会在这里。
他前几天才被寧海言戳中心事,现在当然不想看到对方。
如果能有打包袋,他现在愿意连夜将寧海言送走。
郑乐於一愣,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寧海言也以一种看不大懂的神色对着他俩,这下不打招呼也不行了,郑乐於硬着头皮对人打了招呼。
对方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坐了没几分钟就换了个长凳,期间还看了几次手机,假装是无意间要走掉。
这期间季柏是坐立难安,生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之语,只和郑乐於扯些没营养的话题,装作没空搭理寧海言。
郑乐於经过上次寧海言什么话都问之后,內心也有点纳闷:寧海言那么误会,现在尷尬的不应该是寧海言吗?
他想。
等寧海言终於收拾收拾走了,他俩双双松了一口气,季柏也停下了他那不停找话题的嘴。
郑乐於视线一转,又看到了走掉的寧海言背包上巨大的logo,他觉得有些好笑,於是侧过了头。
他的手往长椅上一撑要站起来,结果没摸到质地光滑的铸铝板,反倒是一不小心摸到了季柏的手。
他下意识触电般收了回来。
还挺好摸,他后知后觉般想。
季柏像是没发现一样,一只手撑在长椅上沐浴阳光,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但是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隱隱带上笑意,似乎只是因为手里的这一局游戏打得好。
郑乐於的目光在他隱约带着笑的唇角停留了一会,刚要收回去,就发现季柏运动薄衫的上衣领边像有什么东西。
他又看了一眼,发现那里红红的,有些斑驳,隱藏在衣领下,不太能看清楚。
他的眉微不可见地皱了皱。
季柏照样保持着单腿在长椅上晃悠的姿態,直到体育老师吹哨上课。
老师早已教过篮球的系统理论,也懒得费口舌,只让他们自己打。
郑乐於和季柏在那里你来我往,艷阳的阳光还在他们身上笼罩着一层明亮的晨风,他们动起来確实像风一样鲜活。
郑乐於球技是很不错的,呼呼上筐间过了季柏好几把。
也就是在这好几把间,他看清了对方脖子上斑驳的红痕,他的眸色暗了暗,带着股气似的投了下一个球。
篮球进筐,完美。
「就到这里吧。」季柏看了眼这个球,擦了下脖子上的汗,有些气喘吁吁地坐回篮球筐下的台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