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予安原以为是见了鬼,熟悉的音色入了耳才反应过来是来了个比鬼还难缠的疯子。
两个人互相不对付了好些年,好在赵予安是个好脾气的,以往饶是这疯子再过分,赵予安大多时候也会好声好气叫他一声皇兄再骂。
只是这次被吓得不轻,再好脾气的人也会有被惹恼的时候。
“赵玄舟”,赵予安偏头抬手遮住眼睛,缓了口气,半晌才哑着声开口骂人,“你是不是有病?”
“也许。”
移开遮挡视线的手臂,赵予安道:“……你又准备发什么疯?”
赵玄舟从始至终一直保持着赵予安醒来时看到的样子,垂着眼低头看他,对上赵予安的视线时甚至下意识扯了下唇角。
赵予安以为赵玄舟又要说什么过分的难听话,只是停了半晌却是见这人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赵予安坐起身,伸手去戳他脸上软肉。
“别笑,丑死了。”
“嗯。”赵玄舟没有躲。
以往阴阳怪气分毫不让的人突然转了性,赵予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前者却没有这个顾虑,甚至在赵予安怔愣着收回手的时候替他摘掉缠在头发间的干竹叶。
赵予安一时没反应过来,赵玄舟捏着片叶子递到他跟前的时候伸手去接。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赵玄舟的手时,赵予安一顿,猛然回过神来。
视线顺着赵玄舟裸露出来的腕骨往上,直到看见他臂膀位置绑着的孝带。
赵予安罕见地沉默下来,倒不至于觉得之前说难听话的自己该死,但在这个时候,那些话确实是有些过分了。
赵予安斟酌再三,试图补救:“刚才的话,你别放在心上。”
赵玄舟怔了下,视线落在赵予安脸上。
皮娇肉嫩,脸上还有挤压出来的红痕,只是本人却没察觉到,还在试图安抚自己。
赵玄舟看着他,忽然想起当年两人初见时的荒唐事。
他年少时恣意,独占欲又强,认定了哪个便是谁都不能碰,为了赵子瑜这个与他年龄相仿的兄长发过不止一次疯。
赵予安不是第一个受害者,但因为他是赵子瑜为数不多主动亲近的人,赵玄舟记得那次自己疯的格外厉害。
尚且年幼的九皇子在那之后大病一场,甚至险些失了性命。
他那时所作所为,还有这些年时不时的阴阳怪气,比起方才赵予安不痛不痒的两句话来,分明要过分得多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