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皇陷入了沉默,一方面他畏惧强大的齐国,另一方面又不愿与燕国结仇。
答应与齐联姻,便就是背弃了燕国,可若是不答应,齐国用不了多久就会大军压境。
西楚的情况,没有人比楚皇更清楚了,况且太尉上报的军情也让他紧张不已。
“阿爷知道,你极力劝阻,是不想嫁到东齐。”皇帝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阿爷也明白,这样会委屈了你。”
父亲的话,让平阳公主冷了脸,她清楚的明白,帝王的疼爱,永远都在权力之下,所以她从来都不相信,也不奢望。
“阿爷以为女儿是不想嫁到他国,所以才说出这些话的吗?”平阳公主看着父亲质问道。
“好了好了。”郑皇后起身拉扯着女儿,并用眼神不断示意。
平阳公主只好不再说话,皇帝假惺惺的安抚了几句便带着宦官离开了长秋宫。
“你呀,就是一向强硬惯了,明知你阿爷吃软不吃硬,还要如此顶撞。”郑皇后无奈道。
“在他心里,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权力,就算女儿说尽了好话,又能改变什麽呢。”平阳公主道,“先前是巴陵侯之子,现在又是东齐皇子。”
“母亲知道东齐皇子是什麽人吗?”平阳公主擡头。
“你阿爷说是齐帝的第五子,阿娘记得几年前,齐国曾有皇子入楚,好像就是这个五皇子吧,你见过的。”郑皇后说道,“兴许是那时,他记住了你,否则你阿爷这麽多女儿,为何偏偏选中了你。”
“他是个鳏夫。”平阳公主说道,“结发之妻亡故还不到一年。”
“听说东齐也没有立太子,他这般做,不过是为了夺嫡之争。”平阳公主又道,“一个亡了妻的庶子,只有倚靠外力才有机会成功,这样的人,心机一定十分重,想必他在提此条件之时,就已经打听好了女儿吧。”
“母亲是中宫皇后,且膝下只有女儿一人,这才是东齐皇子点名要女儿的真正原因。”
“齐楚交战数十年,仇恨早已无法化解,就算将东齐皇子扶上帝王,楚国也得不到任何好处,东齐的储君,也不会是流着楚人之血的。”
听到女儿的分析,郑皇后颇为无奈的叹了口气,作为大家的女儿,她有着只有自己才明白的苦楚,“女人的命,就像江河上的船随波逐流,你欲停泊,可风和水却不会让你歇下,水承载着你,风推动着你,就像丈夫与儿子,你从生来,就不是自己的。”
“女儿不愿这样。”平阳公主道,“我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中,我绝不会为他人而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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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州——
朝廷得知战败的消息,很快就降下了惩罚的旨意,彭城王李康被召回了楚京,陈文泰则继续留守安州。
散乱的队伍被重新收拢,萧怀玉与王大武二人被编入了其他伍,但仍在小都统吴胥的营下。
然而辛、壬、癸新步兵三营最终只剩下了半个辛字营,这次战败,死亡人数过半,楚军士气跌落谷底。
百夫长进入辛字营,将重新整编的队伍清点,并任命更低一级的军官。
帐篷里除了萧怀玉与王大武,新编进来了三人,他们来自不同的营,其中有两个是来自壬字营同一个什的。
这次新编的队伍里,不分刀手手和槊手,只有萧怀玉手中有一杆步槊。
这把槊也吸引了其他几人,“你是步槊手?看着身量也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