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军忽然放弃攻打安州,转向了金州,金州地形複杂,对于生活在平原上的齐军来说,无疑是取短。
然而正因为出其不意,才让楚国措手不及,金州虽然也有防守,但兵力并不多,因为离安州近,可以调援。
眼下金州遭围,陈文泰不得不下令调兵前往金州解围,但却在兵力调遣上,却与另外一位将军发生了分歧。
楚国与齐国决裂,楚皇便从北边调了一支人马增援东境,其领兵者,正是郑皇后的胞弟,骠骑将军郑珩。
楚国在东边的大军,名义上虽由陈文泰一人调遣,但由于之前的安州之败,让楚皇有所顾虑,碍于陈文泰是老将,在军中威望极高,所以才没有降下实际的惩罚。
然而功高的老将一但打了败仗,能力就会受到君主的质疑。
“如果这是齐国调虎离山之计,我们将这里的兵马大量调往金州增援,他们再转攻东城,那后果将不堪设想。”郑珩指着沙盘提醒道,“此城一破,后方将无险可守,到时候与齐国正面抗衡,我们有胜算吗?”
“再者,大将军擅防守,舍弃自己的长处,这并非上上之策。”郑珩又道。
“安州不可松懈,但金州也不可不援。”陈文泰坚决道。
“齐军在金州只会寸步难行。”郑珩道,“他们踏不过汉水的,因为荆楚的精锐会将他们挡在河对岸。”
“那金州的百姓呢?”陈文泰问道。
“金州的百姓,”郑珩冷下嘴脸,眼里充满了冷漠,“我只知道金州山匪横行,哪里早就不受楚国掌控了。”
“金州也是楚国的疆土,”陈文泰大惊,“这样做,无异于抛弃一州数城之百姓,这有失人道。”
“如果不这样做,就会上齐国的当,兵败的罪责,大将军担得起吗?”郑珩问道。
“兵败之罪,我的确担不起,但要我眼睁睁看着数城百姓被无辜践踏,我做不到。”陈文泰道。
郑珩挑眉,“大将军终究是老了,做事没有以前那麽狠绝,这样瞻前顾后,如何带兵打仗呢?”
“我参军打仗,是为了保家卫国,而不是为了保住自己的功勋,而弃无辜百姓于不顾。”陈文泰反驳道,“如果一个军人,失去了他原有的心,用蛮力,用霸道,用无情征服一切,那麽最终他也会被这些东西所击败,当他深陷泥沼的时候,他用这些东西得到的荣耀,并没有办法救他。”
“只有人心,才是永恒的胜利。”
郑珩深深皱眉,“安州东城的防守,你不能调动,死守安州,这是陛下的皇命。”
“但是你可以调动五千人马,你亲自。”郑珩又道,“东城,有我来守,但是功劳…”
“这城是你守的,功劳自然也全归你。”听出了郑珩的意思,陈文泰便顺着道。
“好。”听到陈文泰的答应,郑珩便拿出了自己那一半虎符,“陈将军啊,何苦为了一群贱民,毁了自己一世英名呢。”
陈文泰瞪着郑珩,眼里充满了不屑,“这个,就不劳郑将军费心。”
他将虎符拿上,清点人马时,郑珩又突然返回,最终陈文泰只得从新兵营中调拨,而将精锐留下来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