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玉握着缰绳猛的回头,“水患?”
“因为东境抗齐的大军,有不少是荆楚调往的,为了稳固军心,所以这场水患的消息被朝廷压下来了。”平阳公主道,“不过你的家人无碍,只是你那已出嫁的长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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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前——
“萧怀玉的户籍是在云梦一个偏僻之地,去年秋,云梦泽发生了水患,淹死了不少人,当时正逢齐楚停战和谈的紧张时期,于是朝中便压下了此事,大多百姓都已迁离,探子通过州县名册,找到了公主要的人,他们已举家迁至竟陵县,去年安州之战楚国大败,只有死讯传回,而因功所获得的功勋爵禄,因为国库亏空,故而未曾发放,因此所有人都以为,新入伍的士卒已经全部阵亡,所以他的家人并不知道他还活着,并取得了功勋。”宫人将打探来的消息一一向平阳公主转述。
“他家中的情况如何?”平阳公主问道。
“父母双亲尚在,家中共七口人,但在籍的,便只有四口。”
“楚国以人头纳税,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期,这些穷苦人家自然会想方设法隐瞒。”平阳公主叹道,“但即便如此,也难抵赋税之沉重。”
“其长姊已经出嫁,但不幸的是,她与夫家都丧生在了这场洪水当中,萧家位于山脚,故而幸免于难,他还有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但是都未曾入籍。”宫人又道。
“他的名字,是怎麽回事?”平阳公主问道。
“他的名字是入伍时更改的,好像并非出自双亲之意。”宫人回道,“荆州的地方官员都十分散漫,因为征召时并不严谨,只要有人入伍,报出户籍,这家人便会被画上赤字,减税一等。”
“突然更改名字?”平阳公主觉得奇怪。
“好像这家人更宠爱次子。”宫人旋即又道,“他这般做,怕也是为了脱离家中。”
“若真是如你所说更偏爱次子,又为何偏让他入籍呢?”平阳公主反问,“你要知道,没有户籍在楚国,便会寸步难行,甚至为奴为婢,被人杀了都无法主持公道。”
“还有一事,公主。”宫人看着平阳公主。
“讲。”
“萧怀玉的小妹颇有几分姿色,至竟陵县后,被当地的县尉之子看上,并以隐瞒家中人口为要挟,想要纳为妾室,萧氏不从,奈何双亲逼迫,遂投湖自尽,但被救回来了,就在昨日。”宫人小声道。
“岂有此理!”听到这儿,平阳公主眼里的怒火已无法压制,想到自己之前与齐国的联姻,她便无法忍受将女子当做物品一样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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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陵郡·竟陵县——
“明府,这段时日县内不太平,光是今日缉拿的偷盗,便有十余人。”
竟陵县令用竹笔在竹简上画上一笔,随后想起来了什麽,于是擡起头问道:“吴县尉今日家中大喜,怎还亲自带着人马出城捕盗。”
“不过就是犬子纳妾罢了,算不得喜事。”县尉回道。
一匹快马忽然闯至公廨,堂吏慌忙来报,“明府,县廨外有人要见您,他自称是从楚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