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王爷的眉头皱了皱,明知道墨无痕说这些是故意要气自己,还是有些不是滋味。墨无痕身体不好,时好时坏,自己也没少担心。厉害的时候,真怕他就这么撒手去了。
心里有顾忌,就更不爱听墨无痕说什么死啊活的。平日都不许他说,好像他一说就是真的,没准儿明天就要走了似的。庆王爷绷着脸轻叱墨无痕,“别胡说,什么死啊活的。你不祸害人,阎王爷不会找你去的。”
看庆王爷是真的顾忌自己的身体,墨无痕心里偷偷的高兴,丹凤眼里转过万千柔情,拍拍庆王爷的胸口,感恩戴德地称颂:“说来说去,还是你疼我啊!”
庆王爷上墨无痕的当上得够多了,听话风也听熟了。见墨无痕这么说,就知道他狐狸尾巴又在摇了。但到底是禁不住他这份魅力十足的诱惑,鼻子里哼了一声,面上虽不买账,心里还是先软了三分。
墨无痕故意低头贴上庆王爷的脸颊,似嗔还怨地逗弄他,“今天舍得来看我了?”因为折子的事,这几天庆王爷都气着,不肯进西院一步,每天晚上只自己睡在书房里。
墨无痕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吵也不闹,每天乖乖缩在画室里,静等着庆王爷消气。
这不,到底还是来了。
庆王爷看看坐在自己怀里的墨无痕,面色变了几变。本来想义正词严陈述警告,被他这么粘糊糊地一撒娇一耍赖给推挡得没了气氛,让人发作不得。
庆王爷咬咬牙,咽下了一肚子的话,在心里叹口气,这个人啊,是吃透了自己。这辈子遇上他,自己也只好认命。
仔细看看墨无痕有些苍白的脸。有些心痛,又有些无奈。只怕这几天,他也不好过。
墨无痕丹凤眼一瞟,就把庆王爷的心思看了个透。适时靠上庆王爷的耳畔,放软了身子轻声说:“浑身疼死了,你也不管我!”
这话正说到庆王爷的刀尖上,递了话柄给庆王爷出气。
庆王爷果然没好气的重重“嗯”了一声,算是回答。手里揽住了墨无痕的腰,嘴里讥讽道:“你若是肯少用点心眼,身子也早就好了!”
终于弄得庆王爷肯开口说话了,墨无痕的心彻底放进了肚子里。
把白皙的双脚跷在椅子扶手上,单手把玩着庆王爷的头发,墨无痕颇有委屈的说:“我这也是成全你儿子啊,鸿锐可是亲自来找我,说他想要我家青儿的。”
庆王爷受不了墨无痕这张气死人不偿命的嘴,知道他强词夺理也说不过他。一把拉开墨无痕的手,恨恨地说:“为我儿子?让皇上把堂堂王爷许给你家儿子就是为他好?”
面对罪魁祸首,庆王爷终于把胸口憋闷多时的怨气发泄出来了,虎目圆睁,瞪着墨无痕。恨不得瞪出连个窟窿来。
是你提醒鸿锐大了,让我给他招亲的,也是你提醒我鸿锐心里有人了,别乱点鸳鸯的,还是你,编排了这么一出好戏。让我那傻儿子乖乖进了你家门还高兴得忙前扑后帮你点钱!……都是你干的好事。
墨无痕忍住笑,丹凤眼转啊转,努力扮演一脸的无辜。“没有啊,他们俩从小就互相喜欢,谁进谁的门还不都是一样!”
强词夺理,怎么不把你儿子许给我家。
庆王爷脸都绿了。“这种事能儿戏么,就算是他们从小一起玩大,感情深厚,想在一起,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昭告天下啊!”庆王爷气的是墨无痕。
墨无痕忍笑忍得辛苦,最后还是笑了出来。“怎么不行啊,你当年还说过要发贴子娶我呢!”
“当年那是……”庆王爷赶紧打住话头,差点又落入墨无痕的圈套。
“当年怎么样?”墨无痕假装无知,循声追问。
庆王爷知道自己说不过墨无痕的歪理,可是又不甘心认输。恨恨哼了一声,不再跟他强辩。手上一用力,托起墨无痕,三两步走到塌边,把墨无痕往软塌里一扔,扭头就走。
铩羽而归,心里自然不平,出门的时候,庆王爷狠狠地摔开门扇,哐当一声,震得窗户纸瑟瑟发抖。
看着负气出走的庆王爷,墨无痕从软塌上直起身子,渐渐收敛了笑意。
若是以前,自己逗逗他早就好了,这次看来是真动气了。居然自己主动投怀送抱给他都换不回来。
是自己做错了么?墨无痕摇头,应该不会呀。
鸿锐从小喜欢青儿,长大了更粘青儿,这事肯定没错。他对青儿的心思有目共睹,连自己都觉得感动。
青儿虽不说喜欢鸿锐,却也事事依赖鸿锐,对他言听计从,根本离不开他。
鸿锐招亲的时候,青儿烦恼得食不知味,坐立不安。而青儿出了事,鸿锐更是方寸大乱,急怒攻心。
青儿之前看不清自己的心意,不承认自己喜欢鸿锐,那也是因为拐不过自己和庆王爷这道弯,总觉得男人跟男人在一起是个丢脸的事,会被人瞧不起。
更何况自己父子的地位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比得过庆王父子皇亲国戚的尊贵无双。
青儿丢不起这个脸,便不肯让鸿锐靠近。惹得鸿锐也是苦恼又困惑。
就是为了让青儿早些放下顾虑,认清自己的感情。所以自己才在青儿的府里住了那么久。
弹琴间隙,细细问清了青儿的苦恼,为他解答诸多疑问,领他设身处地分析别人的心思。直到最后,青儿怕鸿锐变卦似的央告自己一定要想办法圈住鸿锐。
青儿羞红又急迫的模样让自己深感生为人父的豪情,心甘情愿舍得为他做尽一切。
设计来访的庆王爷,诱他跟自己去沐浴,在水里下药,在床上一遍遍索取。早上缠住他不让下床,再暗示伺候的下人装傻充愣耽误时间。让早有意会的青儿等在大门口在庆王爷急得不行的时候递上早准备好的奏折,……终于演了这出奉旨同居的好戏。让青儿名正言顺的拥有了鸿锐,且再不用担心别人说短论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