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敬皱着眉头一声没吭。他竟然不知道这个人竟然教授他儿子帝王心术!这世界上能够胜任帝王之师的寥寥可数,真正在历史上留名的只有那么几个。其余的大多只是享受个供奉罢了。刘敬后来一连来听了十几天的课,听谢飞从‘海外’故事里的女子专政到帝王专权到宦官专权到朝堂里外戚之患又到权臣挟天子以令群臣……简直把王朝里可能会出现的东西都讲了个透彻。接着就听他开始讲民生了……刘枫只觉得自己以前的西席一个个动不动就是圣人说、先人有言、君子若何、道德、品行、孝道……他听的昏昏欲睡,整日里背些功课练习练习书法。从来没有过这么新奇的体验。谢飞教给他的东西,他觉得受益匪浅。他会给他编故事,还会给他分析,更会让他自由思考。当然,往往到后面谢飞都会给他当头一棒。以至于他现在听到其他先生的圣人之言就觉得古怪,圣人说的就是对的?圣人就是完美的?谢先生说过了,圣人只不过言传身教教化世人,他的好的德行是值得人效仿遵行的,但是并不是说圣人所言可以变成律法,强制执行,不然就要去吃牢饭啊!可是这些先生哪一个不是觉得一旦违反了教条就是天底下的罪人一样!刘枫学会了谢飞一个非常不好的习惯――翻白眼!谢飞开始给他讲民生的时候,刘枫老子把持不住了。已经偷听了那么久课的刘敬装模作样的在镇国大将军15刘敬面色严肃的,心里偷着乐,一本正经的说道:“我要去看看这谢先生到底教了你什么,不然我不放心。若是个不学无术之人整天带着你不学无术,那该如何?”刘枫登时就瞪着眼睛立马狡辩:“才不是!谢先生学问极高!”刘敬哼哼两声。刘枫看自己父王将信将疑的样子,都快跳脚了。福贵站在一边抿着嘴角差点给笑出来,低着头都不敢抬起来。第二天便刘敬便过来一道听课了。谢飞好生郁闷。刘敬听着谢飞讲的民生问题,首先讲的就是税收,一连给讲了五天。刘枫还小,一开始就问了:“讲税收与我何用啊?”(讲税收跟我有什么关系?)谢飞翻了个白眼,呵呵一笑。这都是习惯性的鄙视动作了,刘枫噘着小嘴老大不乐意,但是还是要听听谢飞说的话。谢飞掀掀眼皮子瞅他,问:“给官员发俸禄要不要钱?”“要啊。”“修条路要不要钱?”“要。”“挖运河要不要钱?”“要”“灾年安抚百姓赈灾要不要钱?”“要。”“行军打仗要不要钱?”“要。”谢飞喂了他一个山楂,酸的牙疼。刘枫登时就龇牙咧嘴了。“这个山楂还要钱了!没钱你能干什么了?朝廷的内库钱从哪里来?”“税收!”谢飞拍拍他的小脑袋:“还不算笨。朽木尚可雕也。”刘枫苦逼兮兮了。刘敬在旁边拱手说一句:“先生高才。”谢飞听到他赞赏,脸皮竟然还红了一下。刘枫觉得非常不可思议。他从来没看到过比谢先生脸皮还厚的人,万万没想到谢先生还能脸红。谢飞这会儿还不知道刘敬说完这句话以后,次日便拉着有空闲的幕僚班底过来听课。等谢飞说完了民生开始讲军事的时候,他又拉着一众武将过来了。于是便有了今日这大院子场景,往常大黄和大黑都能跑上小半圈的地儿,现如今要跨个步子都要量一量,免得跨大了扯到蛋……啊呸!撞到桌案!刘枫很郁闷啊!没故事听就算了,可是这是他的老师,他交了钱的。这些个叔叔伯伯脸皮当真厚,没交钱还要老师泡茶,听完了还不给钱,直接甩了袖子就走了。心塞塞。谢飞比他还心塞了。这些人他一个都得罪不起。虽然说这么多大老爷们都在这里听他一个年龄还不到三十岁的人的课,让他很是心虚。不过好在他的酒给卖出去了。这些人可是常客。偶尔喝酒的也就五六天买上一回,经常喝酒的三四天买一回,嗜酒如命一天不喝浑身难受的一天都要买上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