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是逃不过吗?
脑子里过了无数言语,花颜才勉强颤着开口:“回大公子…奴婢出身低微,怕是……”
卫辞青瞧她又变回那谨小慎微畏首畏尾的模样,就知晓她是会错了意,他索性直接一把将她的手握在掌心,冷漠掀唇:“不想就闭嘴。”
花颜一下被他吓得噤声,生怕哪里惹怒得罪了他,任由他抓起自己的手。
正当她以为他要做什么的时候,由于热茶烫伤而一直焦疼灼痛的手背突然传来冰凉温润的触感。
她忍不住偏头看他。
只见他低垂着眼,满是专注地为她搽上烫伤膏,窗外日光映照在他侧脸,竟衬得他向来淡漠的眉眼温柔起来,那神态就好像世间万物都比不过他手中的柔荑重要。
房中没人说话,只有檀香不断升起散去。
花颜能听见旁边人平稳的心跳声,也能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可他越温柔,花颜就越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想起前两日的温存全是虚幻泡影,就让她心痛难忍。
她能动心吗?
不,她不能。
玩物要有玩物的自知之明。
花颜久久看着他,移不开眼。
直到窗外日光突然明暗摇曳一番,接着传来行之的声音:“主子,时辰到了。”
“嗯。”卫辞青低应一声,为她搽药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
突然冒出来的说话声,彻底拉回花颜的理智,眼前的紫色祥云官袍也变得极为刺眼,不断挑衅着她的神智。
他是当朝丞相,是判她爹入大狱的人,更是设计巧取豪夺她,置她于如今艰难处境的始作俑者!
她不能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花颜死死抿着唇,压下心中的惧怕,“行之侍卫来找恐怕是有要事,大公子能帮奴婢亲自上药已经是奴婢几世修来的福分,奴婢惶恐,不敢再耽误大公子正事。”
卫辞青没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继续给她上药。
花颜拿不准他是喜是怒,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大公子昨夜搭救之恩,花颜铭记于心,定不敢忘怀。日后若大公子有何吩咐,奴婢定然会尽全力去办,以报大公子的恩情。只是奴婢和大公子身份有别,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定会有损大公子的名声。请大公子放心,奴婢上完药就会离开苍梧苑,绝对不会为大公子添半分麻烦!”
他依旧沉默,没说一个字,只是房中越来越冷,花颜能感觉到握着她手的大掌收缩得越来越紧,手背上搽药的力道也越来越重,揉得她手背疼痛。
花颜忍住想抽回手的冲动,咬紧牙关,声音越来越轻,语气越来越坚定:“请大公子放心,奴婢上完药就会离开苍梧苑,绝对不会为大公子添半分麻烦!”
可刚说完,一股钻心般的灼热疼痛猛地从她手上传来。
卫辞青捏着她的手,指腹用力地按着她被烫得红肿的伤处,染着讥诮凉薄的笑:“说了这么多,不就是想回到卫昼然的身边?”
背上的疼痛,终于让她回了神,她咬唇强行让自己清醒些,轻声提醒:“公子给奴婢上药…如此…于礼法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