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酒疏并不介意在余下的时间里陪伴他们。
收起思绪,酒疏重新启动了汽车,开往大都会的方向。
安抚好了主人格后,就该次人格了。
希望祢心能像祢辛一样好哄。
夜色深沉,宽阔无际的海面上,风平浪静。
一艘巨大的足以承载上千人游玩的远航邮轮驶出了港口,邮轮上豪华的舱室内灯火通明,似乎有高亢的呼喊声和无数虔诚的祈祷声响起。
“卡斯莫斯冕下会原谅我们的!”
“只要我们献上足够多的祭品!更多的!”几个苍老的声音如此高喊着,语气疯狂。
宽敞的邮轮大厅内,高高的穹顶之下是金碧辉煌的装饰,戴着兔子面具的老人们站在布置好的祭坛附近,四肢乱颤,似乎陷入了癔症,露出面具的眼睛满是血丝。
他们是十长老俱乐部的核心成员,已经活了几百岁的他们原本凭借着向卡斯莫斯献祭而获得了堪称无尽的寿命。
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天空之上的裂缝出现,他们身上的寿命就在不断减少,短短一个星期就从青壮年变成了现在的老态龙钟。
如果再不想办法获得寿命他们就要活活老死了。
这是他们根本无法接受的,虽然已经活了那么久,但他们还想要继续活下去,美好的青春和人生他们还想要继续享受下去。
“一定是上次那个该死的主祭没有好好供奉!是他惹怒了卡斯莫斯冕下,而我们一定能够赢得宽恕!”
大厅内密集的人群中,一个领头的兔子面具如此愤怒地说着,手指重重地按下了桌子上的按钮,大厅正中央的巨大火盆瞬间冒出火焰,灼热的火苗跳动着要将吊在火盆上方的几十个男女燃烧成灰烬。
炽热的温度即使他们这些人隔得有几十米远也能感觉到。
尖叫声和哀嚎声瞬间响起,而兔子面具们则露出了满意的目光,阴森地笑了起来,期待着祭祀完成后卡斯莫斯的奖励。
然而不知为何,火盆里的火焰突然变了颜色,那些被吊在半空的男女们从被炙烤的痛苦中恍神,茫然地睁开了眼睛,看着周围黑色的冰冷火焰。
“这是……怎么回事!!”
“该死的!是谁做的!”苍老的人声充满了愤恨,但下一秒,他就没有力气再发出声音了。
“啊啊啊——”
“我的脸,我的手呜呜——”
周围的兔子面具们发出惊恐尖叫,看着自己露在黑袍外的手脚,眼睁睁看着它们遍布皱纹,脆弱的骨骼让他们重重摔倒在地。
“啊啊——”他们虚弱地发出惨呼声,睁开眼睛,却看到头顶的天花板上不知何时睁开了一只肉质的眼球。
窸窸窣窣——诡异的低语声在整座大厅回荡,天花板上的眼球缓缓睁开,漆黑可怖的瞳仁里充满了对生者的憎恶和怨恨。
呜呜呜——似乎有谁在哭泣。
悲哀绝望至极的哭泣声仿佛从灵魂深处传来,让人瞬间就陷入一种无法逃脱的崩溃之中。
轰——直升机螺旋桨快速转动的声音震耳欲聋,夜色中,一架直升机停在了一艘邮轮上。
“祢心在这里吗?”
酒疏跳下直升机,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艘邮轮,手指在邮轮栏杆上轻触,柔软滑腻的肉质感,如同在触碰一团软肉。
在灯光下依稀可见是正在缓慢跳动着的,仿佛在呼吸一样的血红肉块,将栏杆完全包裹成血肉模糊的一团。
而这些血肉遍布整艘邮轮。
“是,他在这里。”祢辛小心地拿出纸巾帮酒疏擦拭手指,回答道,他看向酒疏看不到的地方。
与邮轮深处一个将脸埋在手里的残影对视,对方的目光死寂无光,仿佛已经被无尽的苦难消磨了全部意识。